第53章 绯染白樱
作者:行远子   月汨影最新章节     
    他是真有本事,永远可以虐她更甚!
    饿鬼投胎的吧,白瞎了副好皮囊,人皮兽心!
    她胸口上方那块新出的疤,还是那日他用烧红的烙铁烫的,其实也才褪痂不久。
    “在你身上刻入我的影子,那么他日无论你遁入何处,即使在杜银月或者其他男人身下,当他们享用你的时候能顷刻想到,曾有个男人爱你入骨,更至深的占有过你!”
    他定眸入神,目光从她脸上转入那个始终拽着的指尖,紧随另一只手里的长针泛起刺人的寒光。
    这不像其他的皮肤扎破后会跟着冒血,此椒柔潇湘处踪迹诡秘。就在她后仰挣扎的一瞬,倒吸凉气蹙悚扯动间,径已穿云破雾。
    可窥他是个暗器高手,若他存心夺命,这一下她都没怎么知觉,弹指间就将银针直摄心窍,顷刻取了那性命。
    杀人无形,所以想死还是很容易呢!倒不过,她活该,她不配拥有这份轻易从死的待遇。
    那只银针已被拔下,且从一只锦盒里拈出一丸当似细致灵巧的金琢。穿戴入扣,玲珑之中渗起荒诞诡异的金冷光泽。
    寒影当然明白,就像耳坠应该是一对,而这劳什子也该是一对。那打开的锦盒里,暂还搁着另一丸。
    她知道躲不开,即便坦白自个有病,病的快死了!可他当真一点也无动摇,愈加冷静的将那些阴鸷乖僻加注在她身上。
    他说,“在南部有个氏族,对于不忠于主人的女子,尤以身体上的不忠,则有一项削其玉首的训戒。痛虽微乎其微,却可令她至死不忘。”
    寒影有口难辩,只缩着身子,勾着膝盖蜷成一团侧倒在席上。
    使小指微微勾触入那丸金琢,她亦激灵遍身。怵得只见那张魔鬼笑靥,寒霜作语,“但你不是,你是被强迫的。目前为止是被我,被他。”
    又言语,“是的!我不在乎,你怎么被他玩弄,可是你不该在我应许之外还与另外的男人有染,这是致命的错误。”
    寒影的脑海里转出那颗泣血的人头,一行泪盈在眼角,像是怎么与命运抗衡都是这个结果。
    睁着眼做,合着眼受。
    “可你已经杀了他,如果是你一心认为的事物,我再辩驳也是徒劳,若可继续消解你的恨意,我受着!”
    没几日她拖着倦容病体与萧泙一起赶到了白樱寺,然正好遇见旬卯那一行人。
    寺内偌大的几棵白色山樱繁花正盛,风一吹,簌簌落樱几重渲染,如花雨急坠,袭入心窍明澈灵空。
    “旬卯你怎么也来祈福吗?”萧泙笑问。
    “因为星儿姐姐,她在宫里即将临盆,我当然是为她祈福来着,希望她们母子平安!”旬卯回转过身,糯糯的点头说道。
    寒影想起曾在皇宫里遇到过的那个妃子,容颜模糊了可是那骄矜跋扈格外清晰。
    嗯!如果她生来有人疼惜呵护,又宠又惯,她可要比她们还傲慢无礼,繁花簇拥高抬蛾眉,最好就是一身臭脾气。
    因为没什么比孤苦无依,在魔鬼手里苟延残喘更令人绝望。
    这是她一生都无法企及之愿。
    寒影这样看去,旬卯亦很是可爱直率充满了灵性。
    而旬卯也邀请他们一起品尝素斋点心。
    还虔诚认真的说,“我呀,今晚会跪在内殿的佛像前祈福一整夜。这样我的诚意就会被菩萨所望见,她一定会实现我的祈愿。”
    至午后,寒影就回了布置给她的那间禅房,可是她跪着没多久,木鱼也就敲了那么几下,念着佛陀抱了只蒲团倒头就昏沉。
    头痛了一路,只寻思安静,没意识就合了眼。没一会儿鼻息微鼾,睡得很沉。
    而天色也沉下,入暮昏暗,她也不知道有人影潜入了禅室中。
    杜银月一身夜行衣,贴入夜色潜行。手边正用散魂香片在她鼻息处一扇,她嗅了,也就真的沉睡了去。
    本就是过来干那啥来着,偷香窃玉!可该抓住时机,当即伏身又亲又拿,摸黑儿揩油,具是那几样勾当。
    佛前近色,色不异空。
    眼耳鼻舌亲不够了,就挨脖子耳根,那双爪子更像没处搁,隔着衣片循规蹈矩,繁裙裾子薅的层层凌乱,贴了那层亵衣薄绸,触法声香,受想行识五蕴皆堕。
    寒影侧身枕着那蒲团,沉沉的毫无意识。她也像足他手里的蒲团,软软弱弱的狎黠好弄。
    倒是怕她着凉,只将她衣襟解散了,发现里衣之内还裹缠了条素布,严严实实,他只厌碍事。
    “好好地缠这玩意干嘛!”他蹲在她身侧,摇头轻叹,指下一扯,还就无法扯动,随即将她翻过身,扯入后颈领口,寻那布片的掖角。
    翻翻找找,白瞎了好一会,为了照顾她的体面,没有乱撕,他自觉得很斯文。
    然先不管被他卷在手里的那条布片,却只见她那身前金色的两圈。他向来淡定之人,面上虽不改色,脑子里黑线一条。
    当拿过佛龛上那一盏豆灯,近身往她身上一遍照,幽微浑光,隐泛暗绿刺入眼眸。
    有一些结了血痂,有一些还是伤口,虽然都很细密,可充斥了整个背部。
    他发现了她背上那张新刺的图腾,以及锁心入怀的金琢。
    一看就懂,她这是被人虐的不轻啊!
    很是怜惜细心的替她穿好衣裳,又在她额头上贴了贴,看着她和煦睡颜,特别想保护她,就真特么蹲守了一夜。
    然他眸底却起杀意,原来萧汨换了这种方式报复她。
    兽中妖仙,自愧不如。
    转念!这不正对他示威,如同这是个刻了他印记的女人。
    纯粹让他膈应,难以下手。
    就似被摆了一道,奸邪之徒言而无信,暗地里又拿她开刀。
    而这只小傻瓜当真朝不保夕,若从前能随心所欲的欺压她一番,可现如今她小命近乎不保,再脑热也干不出那种意思。
    “可是弦脉啊!”他抱着双臂,立在窗边不时回眸,亦是幽长的叹息,“哎,红颜薄命!”
    另一头旬卯房间,也有人影闪过,一步一步的蹑进,悄无声息。
    触手可及,那发间点缀的白色珍珠坠子随着手间敲动的木鱼,一坠一坠灵动不已。
    “叫你们别来打扰本小姐啊!”旬卯撇嘴发声,回眸之隅…
    那黑影于她身后且将一卷帕子塞在她嘴里,将身按下在了蒲团上。呜呜难咽,她只觉得腿上一凉,随即一阵刺痛。
    再醒来,亦是拂晓钟鸣。
    扶额恍惚的从蒲团上坐起身,乌鬓松散,裙子也撕坏了,手亦无措的摸在半松半软的蒲团上,指间一腻,垂眸一瞧蒲团的毛躁的一角边缘染了好多…
    寒影迷迷糊糊的看到个人影,揉眼一看还真是,那张脸孔正回眸冲她一笑。
    她惊的坐起身,习惯性的抬手捂拢衣襟,又不由自主的往后挪退,抵触恐惧真不言而喻。
    落在他眼里,好笑之余唏嘘不已,他若笑,“只是路过,顺道看看你而已!”
    “这是佛门圣地,你…你别乱来!”她抬眸,眼神蕴满恐慌。
    她当知道他不可能刚来一时,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衣襟带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