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从被窝里钻出来,又蹦又跳的跑到桌子上,待看清云祁玩的是一只黑色的蜈蚣之后,吓得调头就跑,跑得飞快,甚至还脚下一滑,看着有些滑稽。
“跑什么?这也怕?”
沈初棠变回人形,躲到了云祁身后,“它会咬人吗?”
“会。”云祁低声道,依旧摆弄着盒子里的蜈蚣,然后又补了句,“有剧毒。”
沈初棠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想看又不敢看。
“怕什么?这是你吃的鸡腿,还有你的漂亮衣服。”云祁戏谑地开口,看着沈初棠惊讶的样子心情愉悦。
“要不要玩玩儿?”
云祁问,沈初棠几乎是瞬间猛烈地摇头,“还是算了吧。”
还是等它变成鸡腿还有漂亮衣服的时候她再玩儿吧。
“对了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盒子被云祁收了起来,沈初棠坐到他对面,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昆仑山。”
“我们也去昆仑山!”沈初棠惊呼,“那不是巧了吗,如月姐姐跟陆......他们也去昆仑山。”
那两个字没说出口,在看到云祁明暗不定的眼神时换成了他们。
沈初棠还没来得及惊喜,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哥哥也要去求医吗?”
房中静默了一会儿,云祁清缓的声音响起,“去偷东西。”
沈初棠手中的那半块桂花糕掉在了桌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祁。
“啊?”
云祁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出去一趟。”
说完起身出了门,留沈初棠一人在房间里凌乱。
云祁到傍晚时才回来,去置宝阁换物,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他刻意的回来的很晚,留给她充足的,可以离开的时间。
他默认了她会离开,在得知他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时,在很多时刻。
木门发出长长的吱呀一声,屋内昏暗,并没什么动静。
这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可现在,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痛楚,蔓延开来。
就该如此不是吗?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哥哥...”
云祁的脚步顿住,往声源看去,沈初棠刚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头发也被她睡得乱糟糟的,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沈初棠委屈地抱怨,还充斥着浓浓的依赖。
云祁恍然间觉得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走到床前,想问她为什么没走,声音凝滞,终是没问出口。
“哥哥?”沈初棠疑惑地叫了一声。
“晚上想吃什么?”
沈初棠听见云祁低沉地声音,像是又不开心了,从床上下来,小跑过去抱住了他。
“哥哥,别不开心啦。”
云祁被这突如其来地举动惊住,心跳瞬间加快,腰间地铃铛蠢蠢欲动,想要作响。
下巴刚好抵在毛绒绒的头顶上,有些痒,大脑宕机,但他明白他应该推开的,可是,却没有伸手的力气。
“哥哥,抱抱就不会不开心啦。”
沈初棠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云祁突然意识到她是在回答他中午的问题。
她不会离开他,不会讨厌他,不介意他灾星的身份,会担心他,会为他流泪,会想要他开心......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虚虚地环在她的腰后,快要触碰之际,沈初棠忽然从他怀里出来,那只手猛地放下,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哥哥,开心点了吗?”沈初棠抬起头问。
“还行。”云祁勾了勾唇角,声音微微上扬。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平淡的反应让她有点失望,沈初棠哼了一声,从他身旁走过,一根根点燃了房中的蜡烛,房间亮了起来。
一转眼,不知道云祁什么时候又出去了,沈初棠坐在桌边等他,还好这一次没有太久,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端着饭菜的店小二。
沈初棠觉得自己好像是变成了个米虫,每日吃吃喝喝睡睡,除了要赶路,生活也挺不错。
第二天一早,沈初棠就被云祁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沈初棠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后,去了马市,等到云祁牵着一匹马到她面前,沈初棠才清醒了些。
“上马。”
沈初棠茫然地看着他,“哥哥,我不会骑马......”
空气寂静了三秒,沈初棠探过头看向云祁身后地马市老板,喊道:“老板,可以退吗?”
“小姑娘,卖出去的马没有问题,不能退的。”
沈初棠尴尬地笑了两声,又挠挠脑袋,弱弱喊了句,“哥哥......”
云祁被她蠢到失语,可确实是自己忘记问她,又不忍骂人。
“沈姑娘?你们也来买马啊?”
身后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沈初棠回头去看,心中瞬间有了打算,“如月姐姐,你会骑马吗?”
“会啊。”
“如月姐姐,我不会骑马,哥哥多买了一匹,我们刚好也要去昆仑山,我们一块儿骑吧。”
“不可。”
“不可!”
沈初棠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都是一惊,各自看向身侧的男人。
“沈姑娘,刚好我们也要买马,不如你们这匹就卖给我们吧。”江如月提议道。
沈初棠偏头看了看云祁,见他没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江如月两人买完了马,沈初棠看见她利落的翻身上马,也想效仿,奈何身高不够,又是第一次,最后几乎是爬上去的。
上马以后,刚舒一口气,就听见了云祁冷冷的声音。
“不是要跟别人同骑吗?”
“上我的马做什么?”
沈初棠突然被问得有些心虚,“哥哥吗刚才不是拒绝了吗?”
“还知道听我的话?”
沈初棠莫名的从那语气里听出来几分危险的意味,放软了声音,“哥哥~”
云祁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握住了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开始慢慢走起来。
“再不乖,把你从马上丢下去。”
沈初棠哦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在了云祁的胸膛上面,舒服地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