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浩然自然听自家爷爷说过纸人张的事情。
知道他小的时候有阴阳眼，家人为此都遭了不少磨难。
“明哥，你可能不清楚，当年我爷爷和张哥的爷爷那是过命的交情，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点都不夸张。”
“但张哥生下来就天生有阴阳眼，我爷爷对于雷法可能有所研究，但是面对封印阴阳眼，真的不行。所以我听我爷爷说，为了给张哥封印阴阳眼，家里人想了不少办法。”
“后来特殊时期，我爷爷为了逃难，只能带着我们全家搬离秋明市，而张哥的爷爷……”
贾浩然后来的话没说，语气里带着悲伤。
反而是纸人张看的开，看着明天骄咧嘴笑了笑：“我家老爷子为了封印我的阴阳眼，整个人都像是魔怔了似的，在特殊时期还搞那些，后来可想而知，被批斗了，人也没了。”
“不过最后他老人家也算是如愿了，临死前遇到了一位心善的道长，给了我这个护身符，从那之后我的阴阳眼才算是封上，可接触到液体还是能看到些轮廓。”
纸人张提及自家爷爷的时候，面上看起来很是坦然，可眼底还是带着悲伤和怀念。
“我家老爷子回来之后本来去你们店里找过你们，但是几次过去，店门都关着，他就打听到张老爷子的情况，得知人没了，他再也没去过店里，以为你们也不在秋明市了。”
贾浩然比纸人张小八岁，纸人张小时候是见过贾海山的，对贾海山的印象记忆深刻，但反观贾浩然，他所知道的关于张老扎的事情，都是从自己爷爷口中叙述得来的。
明天骄在一旁也不插嘴，认真的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当年两家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心里也大致清楚了两家当年的交情。
“贾叔这些年可还好？”纸人张提到贾浩然的父亲，贾浩然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面上多了一丝和他开朗性格不同的愁容。
“我爸他当初因为我奶奶受到牵连这事，一直都不愿意原谅我爷爷，他们两人关系很僵硬，我其实很想和我爷爷一起住，但是我爸不同意，压着我让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怕我学了我爷爷那一身本事。”
“可是他不知道，我爷爷的本事我早就学会了，平日里上学早起，我都是先到我爷爷家听他老人家教导完，我才上课。这不为了一直能学习这些，我大学都在秋明市念得。”
“就是我爸老让我接手他做的生意，我真的不想做。”
贾浩然说起这件事情就很苦恼。
他喜欢爷爷教授的那些东西，就连爷爷都说他 有这方面的天赋，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使用雷法。
若是他加入门派，估计天赋能发挥的更大。
“你就是当局者迷！你以为你做的事情贾叔能不知道？他肯定心里清清楚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老爷子缓和关系，所以才用你在中间做媒介。”
“一边接手家里的东西，一边默认你学习老爷子的东西，两边都不耽误。”
纸人张一语道醒梦中人。
贾浩然愣了一下。
“你说真的？”贾浩然手里头的竹签子捏断了，“我爸其实早就知道了？！”
明天骄在一旁理性分析：“我赞同纸人张的话，你也说了你跟着你爷爷学习了这么多年，你爸就算再不关注你，也应该清楚正常学生上学的时间点吧？”
“他是不是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那么早上学？”
贾浩然身子一僵。
回想起这些年的情景，猛然发现，还真的没有！！！
他甚至还清楚的记得，有几次学习晚了，早上没起来，还是他老爹掀开他被子给他踢下床的。
那时候他老爹说啥来了？
哦，对了，是：“你不想学了吗？不想学了以后就别学了！”
当时他还以为他爸说的是学校的学习，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在说他还要不要和爷爷一起学了！
还有一次他生病，第二天怎么都没起来。
那次他也没去爷爷那里，可是等他病好了过去的时候，爷爷没有责备他，反而关心他说不差这一两天，等病好了再学也一样。
“啪！”
贾浩然手里头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眼眶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明天骄和纸人张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声的拍了拍贾浩然的肩膀。
“明哥……张哥……”
贾浩然声音哽咽，眼泪含在眼圈。
“我真傻！我竟然以为这么多年我瞒的都很好，没想到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特么怎么这么傻啊我！”
贾浩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诶诶诶！干啥呢！”纸人张连忙摁住贾浩然的手，生怕他还虎了吧唧的打自己的脸，“知道了就行呗，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估摸着老爷子其实和贾叔也想和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样，你既然知道了，就把两人都约到一块去，让这爷俩好好的聊一聊。要不明天我过去的时候，把贾叔也约过去？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他们说！哈哈哈！”
贾浩然摇头，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不用了张哥，明天我先带你去看我爷爷，至于我爸，我打算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再带他过去。”
纸人张点点头，往贾浩然的手里头塞了一个大肉串：“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搞不定再和哥说，哥给你支招！”
“嗯！”贾浩然一口气开了三瓶啤酒，分别放到他们三面前，“咱们干一杯！庆祝兄弟重逢，庆祝……”
“庆祝美好的明天！”纸人张咧嘴接过话茬。
明天骄笑意盈盈，刚抬起酒瓶的手因为在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之后，身形猛地一顿，豁然起身冲了出去！
“明哥！你干啥去？！”
“卧槽！咋了？！”
贾浩然和纸人张都被明天骄吓了一大跳。
眼瞅着明天骄飞快的拐进了一个路口，两人对视一眼，都紧随而后。
“王叔！串给我留着！一会儿我还回来！！”纸人张撂下一句话，拔腿跟在贾浩然身后跑。
二人拐过去看到明天骄的那一刻，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