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文收拾好东西。
准备从屋里离开的时候，刚刚拍完照后，被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不是吧？按照研究所的流程。
自己的需求应该要进入一个排队流程，至少也要一段时间才会到回信。
解锁屏幕后。
上面发送的是...
“原来是这个。”
看到屏幕上显示正在接收中的文件。
《礁麻村村民外迁人员调查简报》
“哦，是昨天去甘尧家家访后，委托研究所帮忙调查的东西。”
看到文件名后，苏文想起这是上一个调查申请。
“说起来之前的雕像完全没头绪么...”
比起新收到的这份文件，如果村祠里找到的那个雕像能找到出处的话，后续调查会轻松不少。
但那东西似乎并不属于常见的通用款物件。
现在也只能一边调查，一边继续等等看了。
即便是自己手中刚收到的档案文件，也是花了至少一位同事半天时间的帮忙。
想想研究所里那群几乎一直在运转，没有摸鱼时间的后勤成员。
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与外部渠道的沟通与资料收集、筛选、整理还是很不容易的。
苏文点开文档查看起来。
依照他的要求，文档上面记载了最近50年的礁麻村外出人员概况。
包含当时已出生的，更早之前外出的村民的2代子嗣，以及后来的3代子嗣在内，一共2642人。
这些人员的具体资料自然没有一一列出，否则光2000多人的信息都够自己看一天了。
真要那么多文字的话，这会苏文也不会继续把时间放这上面。
阅读这些东西耽误不了太久。
简报里的信息已经被研究所的后勤人员处理过。
依照离开村子的时间段，年龄层归整为了几个大类。
“精神状态、身体状态...如果有什么原因导致村里几个了解村子隐秘的本家渔民都不愿意外出的话，一定是有某种原因让他们愿意留在这种村子里，而不只是眷念故土。”
本着这种想法，苏文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扫过。
精神疾病患者3人，属于正常范围。
医院记录没有村民出现高发遗传病或者特殊疑难病症。
早期没有相关记录，或许是礁麻村走出去的村民经济条件不太好，但如果真有问题的话，至少年轻的3代子嗣应该会有相关记录。
“那么唯一有问题的，也就是...寿命。”
苏文的注意力停留在了这项信息上。
最早一批外出的人员，寿命大多在50岁左右，这点还可以理解为当年的饮食营养条件、医疗条件太差，加上外出拼命干活，导致寿命普遍不长。
但是这种状况...似乎一直延续了下来。
50年前外出的村民，在外生下的后代，如今也都陆续在50岁左右去世。
仿佛存在某种诅咒一般。
50年前已经出生在外地的“二代村民”，生活环境和经济条件明显好于上一代。
但即便是其中一些从事轻体力、非体力工作的人员，也都难以跨越年龄的鸿沟，在最近几年陆续去世。
“这种事应该早点注意到！”
研究所会注意到礁麻村，一方面是因为海上的生物大面积死亡没有头绪，一方面是因为海上的游艇出现了诡异的失踪事故。
要说的话，后者可能才是引发这次调查的关键。
加上研究所最近人手比较紧张，因而仅在判定事件评级后就给苏文下发了任务。
要不是死亡的海洋生物范围较大，这次的任务评级恐怕都到不了c级。
视线都在海上，前期预备工作自然也就忽视了那些因离村子的村民。
毕竟礁麻村的村民看起来很寻常，都是一些老人而已。
而与当前礁麻村里的老人们相关的，外出的后代亲族，大多数还没有到50岁。
要不是苏文在调查时划定的人群范围稍微大了一些，时间上稍微长了一些，都不一定能发现其中问题所在。
“离开村子的话，寿命会严重受限。
这就是礁麻村的隐秘么？
明面上是为祈福的海神祭，实际为了延续寿命？”
可是这种事情，和海中的生物族群死亡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近海的深潜者，又是什么情况？
眼下却不是继续思考这些的时候。
苏文将垃圾桶的袋子捆扎起来，防止臭气溢出。
现在先去曹富海那边，垃圾桶里的求救生皮肉等晚上有时间再处理。
虽然顺道把这东西丢到垃圾场是方便，但在被焚毁之前，也难保出现被丢垃圾的村民发现异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简单整理思绪，苏文将门带上，离开了房间。
...
苏文再次抵达曹富海家这边的时候，看到有一辆被泥污沾满白色车身的救护车停在了村口。
前来取尸体的人员正在曹富海家的屋内，和处理相关事宜的甘泽在沟通交谈。
曹富海家的屋外则是聚集了二三十个村民。
作为村里的三大船头之一，出了这种事情，码头上的渔民们都放下工作过来给他送行来了。
苏文在人群外围观察了一阵，接连蹦出几个侦查提示，也没有发现有谁表现出形迹可疑的模样。
“甘二爷好像不在？”
屋内只有甘泽、收尸的工作人员，以及先前留下的三名曹富海的船员。
倒不是其他人感情淡薄，苏文在人群里还看到了之前落水被救起的船员被人扶着站在屋前抹眼泪，大概是防止人多混乱，没让进屋。
要说可疑的话，发生这种事情却没有过来的甘二爷算一个。
还有就是...
苏文的视线越过前面村民头顶看进屋内。
甘泽还在尸体旁给收尸工作人员交代一些当地渔民的忌讳。
而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先前曹富海船上的船员，那个早上检查尸体时在一旁抽烟，说着曹富海不可能自杀的那个男人。
眼睛不时从背后打量着甘泽。
先前才被甘泽冒险带队救命的他，这会会表现如此明显的看着对方。
显然在在他看来，甘泽是值得怀疑的。
滴答....突然一滴雨水打在苏文鼻尖。
“又下雨了。”
苏文抬头看向天空。
阴云之中闪过电光。
像守塔老人说的那样，风雨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