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有护士看到他面色不虞，赶紧过来汇报，“童小姐早就走了，她没告诉您？”
    顾铭生怔了怔，“走了？”
    “对，她说她就是单纯的恶心，不想做检查了，就离开了检查室。”
    卓倩面露尴尬，“单纯的恶心，到底是怎么恶心？
    难道……”
    她拉着顾铭生的手松了松，“顾总，她是觉得我恶心？”
    不过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从没想过，我这么让玥玥姐讨厌，顾总，我今天看到你们接吻，我知道你们余情未了！是我贪心了，我以为只要我假装不知道，你就会依然把我留在身边。
    但我错得离谱，你们两个……其实心里都有彼此。我没关系的！”她身体娇小地站着，“我听容总说了，你们之间有很浓烈的过往，顾总，你赶紧去给童玥赔礼道歉吧，我真的没关系！”
    她哭得厉害。
    偏偏一边哭，还一边笑。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顾铭生担心。
    十年前……也有一个女孩这么对着他哭，只可惜，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她说上一句话！
    顾铭生抬手，给卓倩擦去眼泪，“别哭了。”
    他找童玥，就是因为这双相似的眼睛。
    现在，他有了更好的替代品，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守到现在。
    “今天接吻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有了！”
    “我真正应该赔礼道歉的人，是你！别哭了，我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餐厅？”
    卓倩也很好哄。
    顾铭生这一番话说下来，她听得眼冒桃心。
    任谁看，他们都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前方，顾铭生走在前面，卓倩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胳膊，他们一起走进地下车库。
    身后不远处，司念发了录音过去，“玥玥，你听听你听听，顾铭生说的这是人话吗？”她实在没忍住，对着顾铭生离开的方向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迟迟看不到童玥回复，她干脆打了语音过去，“你怎么总是不回消息？还在难受？”
    “是。”童玥咬唇，“我还医院。”
    原本，她是想走的。
    但在离开监察室的时候看到了顾铭生和卓倩。
    他们两个人肩并肩坐在长椅上，顾铭生不知道在说什么，卓倩抱着手机看的微笑，那一瞬间，胃部着实疼得厉害，最后躬着身子出来的时候，正好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柯宸，被他带来了他的诊疗室。
    童玥让司念别担心，“画廊的选址已经订好了，身体也好了许多，裴然怎么样了？”
    提到裴然，司念有一瞬间的噤声，“没事，就是玩得太花了不干净，医生已经给开了药。”
    这话把童玥听得心梗，“不干净？”
    她担心司念会不会因此也染上什么，刚想提醒她，就听司念说，“我最近会从裴然居住的地方搬出去。”
    “你要离婚？”
    “这是两家联姻，我哪里能离得成。”司念推了下鼻梁上的黑色框架眼镜，“但我有地方去，你不用担心我。”
    说完，她就要过来找童玥，“我给你带饭过去。“
    海城黑珍珠餐厅。
    卓倩坐在顾铭生对面，“就是简单吃顿饭，不用特地开车回来。”
    顾铭生正在和主厨交流，拟定今天的特制菜单，听到卓倩的话，他立刻回道，“你一直都想吃。”
    卓倩一噎，
    拿着三角巾的手指收紧。
    她很清楚，顾铭生说的你，指的是谁。
    但她不动声色，没有拆穿。
    取代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时间流逝，逐渐从生活的全方位侵占这个男人，“能不能加瓶红酒？”
    他们坐着的位置是旋转餐厅的顶层，从这里看出去外面的景色很美，“我想拍点照片，比较有氛围。”
    “你可以喝一些。”顾铭生要了一瓶百万红酒，“味道不会觉得刺激。”
    童玥酒量差，喝这个不太会醉。
    再次想到她……
    这让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微微怔愣。
    他的生命里，很少有这种纠结的时刻，但现在这一瞬间，他居然分不清童玥和恬倩，到底哪个更重要。
    卓倩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红酒瓶的标签上，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这一瓶酒可以买下小城市一套房。
    她交往了那么多人，从没有一个能像顾铭生这样有才有颜又洁身自好的。
    将她带回家这些天，他只喜欢看她的眼睛，从不看向她的身体。
    但，没有男人能逃过酒精和女人。
    迷人的酒香弥漫在灯光奢华的餐厅里，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矜贵男人，卓倩下了决心，今晚，她想和他正式在一起。
    “顾总。”她仰头，故意把他最喜欢的那双眼睛展示给他看。
    灯光下，女孩的眼神清澈，
    顾铭生眼底充满情欲，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的过往。
    这一刻，他看着卓倩，神情微微恍惚。
    “吃饱了吗？”
    男人的声音磁性性感，卓倩仰头看他，她脸颊发红地趴在桌子上，饱满的红唇微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铭生的话被她当成金科玉律。
    他说她不会喝醉，她就真的当成白开水一样在喝。
    童玥从不这样顺从，
    但这样的卓倩，也不让人讨厌，顾铭生没有制止。
    “买单。”他刷完卡，带着她走出餐厅。
    晚风吹过，弄得她的裙角滑过他的手掌，顾铭生将她带回顾园，卓倩迷迷糊糊地醒来，她隐约看到，卫生间里有水声流动。
    隔着磨砂玻璃，人影绰绰。
    卓倩猜，顾铭生应该在洗澡！
    他是个正常男人，她今天特地观察过，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神终于有了情欲！
    这种事情里，女人不能太主动也不能不主动。
    她没往卫生间走去，而是躺在床上脱掉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顾铭生……”
    奢靡娇俏的女人躺在床上。
    裸白的肌肤和深蓝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香艳场面，完全可以把任何一个男人刺激到心动。
    偏偏，他心如止水！
    “倩倩。”他看着那张脸，蹲在床边。
    浴室的水声还流着，他身上的衣服却一动未动，到底是为什么，喊出倩倩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还会发颤，却远远不及他回忆起童玥时来的地动山摇。
    他想，他应该是对不起恬倩的。
    这十年来的思念，居然敌不过童玥四年的陪伴。
    再看躺在床上的女人，顾铭生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顾园院子里响起汽车开动的声音，“先生！”黄嫂见他出来，目露诧异，“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去哪儿？
    “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