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对着姐姐，对着关系好的同事都会说“想你了”。
    在她看来，不过是打招呼的一句话，却让苏长留的脸红到了脖子。
    旁边的人觉得自己真的长见识了，短短几句话的工夫，竟然在苏长留脸上看到了那么多种的情绪。
    电话里没了声音，白婉清还以为掉线了。
    “喂？还在吗？”
    苏长留看了一眼记录员，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在。”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们的通话内容都是要记录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在信上多写东西原因。
    他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在众人面前，尤其是让苏家人看到。
    “这个暑假，我想让你儿子去学钢琴，让你闺女去学小提琴，你有意见吗？”
    “听你的。”
    翻了个白眼，白婉清已经有挂电话的冲动了。
    “你那里缺什么不？”
    “不缺。”
    “那我挂了。”
    “再见。”
    哎呀妈呀，挂了电话，坐在大队部的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半年没见，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
    挂了电话的苏长留却迟迟没有放下话筒。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这次他难得没有回实验室，而是回到了宿舍。
    坐在办公桌前，将白婉清和她的对话抄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二天，毕老没有找到人，才在宿舍发现抄写对话的苏长留。
    “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胡子拉碴的苏长留，毕老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小子可是十分注意个人卫生的。
    就算熬了大夜班，他也要洗澡换衣服，更不可能不刮胡子。
    “她好像生气了。”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无助。
    毕老听后，别说有多心疼了。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的爱徒。
    平时跟着他克服一个又一个的难关，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生气了，将自己逼成这样。
    拿起那些草纸，看着简单的几句对话。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张稿纸能抄好几遍你们的对话。”
    “那又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对话量太少了，你算过你俩的对话比例吗？”
    “1:4.5”
    “这比例……”
    “那多少比例合适？”
    等到姜泽回宿舍的时候，看到师徒二人挤在一张写字台上正算着什么。
    走过去，拿起地上的纸张，发现是他看不懂的数据。
    心中震惊，难道是这二人想到了新的算法。
    不敢打扰二人，怕断了他们的思路，小心地退出去，给他们打饭去了。
    二人边算边争论，直到第二天早上，四只熊猫眼出现在实验室。
    “咱们今天讨论的课题是，同女朋友聊天，说话比例多少合适。”
    各位天才研究员：……
    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这个问题竟然在实验基地掀起了一波热潮。
    白婉清挂了电话，只觉得心中气闷，男人只能阻挡她挣钱的步伐。
    与其在这里感伤，还不如搞钱来得实在。
    顺便给张玉峰那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盛梅。
    “我给你在我们部门安排了个外派员的职位，到时候会让你过来培训。”
    “干妈，去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培训结束应该就可以出发了。”
    挂了电话，又给苏陌拨了个电话，和他说想见下酒厂负责人。
    苏陌动作很快，一会儿工夫就回了电话，约了第二天上午会面。
    要离开大队部的时候，被苏大全叫住了。
    “全叔，您是越来越帅了。”
    最近这半年，苏大全需要经常去县里和市里做报告，所以穿着上也立正了好多。
    “臭丫头，敢打趣我！”
    苏大全气呼呼地瞪了白婉清一眼。
    “叔，有事？”
    “瞧，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是这样，咱们这个项目得到上面的认可了，下个月上面会下来人参观学习。”
    “好事呀，村里的事情都听你的。”
    “你快别提了，我这不是硬着头皮上吗，我这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接待上面领导的事情还是得你来呀，技术方面还是你熟。”
    听了这话，白婉清眉头轻皱。
    “叔，这件事是哪里通知您的？”
    “王明威王主任说的，他说在京市听到消息，立马通知了咱们。”
    左右看看大队还有其他人在，白婉清没多说。
    “叔，趁着孩子放假这两月我要出趟门，不在队上，具体事情，我会和付老商量好。”
    “丫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事你可别藏着。”
    “叔，您别担心，这不是孩子在我干爸干妈那里，我就想着找机会去看看苏长留，给他送些物资过去。”
    “对，还是你有心，不过这外面很乱的，你自己出去太不安全了。”
    “不是自己，是机械厂要去采购机械设备，我申请了跟着一起去，到时候会路过长留那边。”
    “这样啊，哎，难为你了，一个人带着孩子。”
    简单说了几句，二人就分开了。
    第二天，白婉清先去看了看孩子，然后才去和酒厂的厂长见面。
    “张厂长？”
    敲开办公室的门，白婉清见到了一个矮胖子。
    “你是……白婉清？”
    张厂长有些不太相信，白婉清长得可爱，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
    “对，张叔您好，我是白婉清，苏陌给您打过电话的。”
    “丫头，快进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
    张厂长笑起来很和善，好像个弥勒佛，让人不自觉地就产生好感。
    将原浆酒的事情一说，听到有条子，张厂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还说给白婉清留着最好的原浆。
    和张厂长告别后，白婉清就直接坐车去了市里的培训班。
    因为见了张厂长，到达地方的时候就晚了一点。
    培训的地方在市外贸局的会议室里。
    客气地敲开门，白婉清和讲师对自己的迟到表示诚恳地道歉。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让白婉清皱了皱眉头。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柔。
    像小柔这种人，自从上次在半路分开后，她就再没关注过。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