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患者”就是要花钱做检查，她总不能拦着。
    于是北斗拉上帘子，戴上乳胶手套准备给他做检查。
    “外套脱了，衣服撩起来。”
    无咎听话的脱掉外套，撩起衣服，露出肚子。
    “你不是查乳腺吗？”张北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在上面……”
    “哦，你最喜欢的地方~”说罢，索性将薄毛衫直接脱了下来。
    熟悉的完美身材，穿着白大褂的张北斗意外自己竟然没有流口水，看来这身工作服对于她还有“封印”作用。
    “胳膊抬着，”张北斗一手将男人的胳膊抬起来，一手在男人一侧腋下仔细检查淋巴组织。
    她手诊确实很厉害，赶上筛查日，她去支援筛查门诊一个下午要给四五十个人做手诊，有外科基础的她积累了不少经验。
    “你根本没事。”张北斗仔仔细细的给“男患者”检查了一遍，嘱咐他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恋恋不舍的瞟了一眼被盖上的胸肌。
    说实话，这个面积应该收两个十二块五。
    张北斗在键盘上敲了敲，写了个简单的病历，然后指了指桌面上的扫码机，“扫码缴费。”
    “哦。”
    哔——
    扣费成功，真的是十二块五。
    “需要发票到收费处去打。”
    “不需要。”
    “不需要就可以离开了。”绝情学姐张北斗毫无挽留之意。
    而纯情小学弟也毫无离开之意。
    “学姐，我挂了十五个号，你还可以再给我做十四次手诊。”
    张北斗推了推眼镜，对着电脑上的医生工作站一顿操作，将剩下的十四个候诊号都撤了，“退费也在收费处。”
    “学姐……”
    “还有事吗？”
    “我要投诉你，推诿病人。”
    “……”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学弟，博士生补助多少钱一个月。”
    “嗯……大概三千六。”
    他确实是一个医学生物工程的在读博士，但他只是个挂名水军，读博士每个月会有固定的一笔补助到账，但他没注意过到底多少钱。
    “三千六养得活自己吗？”
    “……大概是可以。”
    “养得活自己，养得活女朋友吗？”
    “没有女朋友，再说，我为什么要养她？”无咎不理解，“她自己又不是不能赚钱。”
    北斗眯起眼睛，“男人赚钱难道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女人花吗？难道你想给富婆当小奶狗。”
    其实仔细想想……
    她要是富婆，还真是挺愿意包养这种小奶狗的。
    在外形象好拿得出手，在内呢……好像也不错，富婆的快乐确实是非同一般。
    “你还在读书，不知道社会的残酷，”北斗语重心长的用“长辈”的语气劝导，“等到你参加工作之后就会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跟我一样这么单纯，只喜欢帅哥和胸肌，他们更喜欢钱与权。”
    “学姐你暴露了你的低俗。”
    “学姐不是低俗，学姐是直率。”哪里找我这么坦诚的人？“你看门外我那些同事，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倒贴给你。”
    “她们或许会和你发生关系，或许会和你发展一段浪漫的恋情，但是她们一定不会嫁给现在的你，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美丽的外表会给你加分，但人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的，等他们看腻了美好的躯体，就会开始为生活而烦恼。”
    “我一般不会和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说这么多话，”北斗摘下口罩，继续给大男孩灌鸡汤，“但上次和你聊了一会儿，我觉得你很特别、很优秀。所以，把心思放在你的学业上，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值得。”
    上天赐予了他绝世容颜，然后还给了他极高的学术天赋，只要他善用自己的能力与有事，未来一定是一片光明的，不像她，在这个小医院里逐渐腐朽，前途一片渺茫。
    他只是循着自己的感觉，遵从内心的欲望，没忍住跑来找她。
    只不过是一个让他上瘾，感觉有些特别的人类罢了。
    他没有想过，她与别的人会有什么不同。
    可今天看来，似乎，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
    挺有意思。
    正如她所说的，女人们会因为他的外貌与甜言蜜语而沉沦，但她们绝大多数都只是玩玩，最终都会奔向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怀抱。
    可是这么直白的拒绝他，她还是头一个。
    “学姐你可真有意思。”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男人饶有兴致的微微勾起嘴角，盯着女人看了几秒，“号不用退了，我预定十四次复查。”
    “那你不准投诉我过度检查。”
    钱虽少，但耐不住数量“庞大”，谁跟钱过不去？
    给无咎挂的每个号都开了十二块五的检查，北斗见他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心里打着鼓，问了自己一直不敢问的问题，“话说，你大老远来这不会就是为了看乳腺增生吧？”
    “当然不是。”才严肃了几秒钟的大男孩，有恢复了原本的“嘴脸”，“我这很明显是担心学姐始乱终弃，想让学姐对我负责。”
    “谁说我要对你始乱终弃了？”
    “那为什么要拉黑我？”无咎反问。
    “因为……”
    张北斗哑口无言。
    此时她才意识到，她确实就是想翻脸不认人，睡了人家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难道——她是个渣女？
    她竟然有这种潜质？
    “哪里像我这么痴情，知道学姐拉黑我还打飞滴来苏合市求说法。”无咎把自己刻画成了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样。
    张北斗意识到，刚才给无咎说的那些长篇大论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就是那个玩弄小奶狗的没有“富”的“富婆”。
    “别那么说，学姐不是随便的人。”张北斗似乎是想给自己挣回一些颜面，“学姐会对你负责的，你只要愿意，我会养你。”
    我会养你。
    自己都养不活的张北斗心虚的打了一个寒颤。
    本能的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不过我条件可不太好。”
    快拒绝吧！
    “没事，学姐，一日三餐吃酱油拌饭我都能活。”
    裂开
    张北斗喝了口水压压惊，“学弟，你当真么？”
    “当真啊，”大男孩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的看着她，“那天第一眼看到学姐，我就好喜欢。”
    小奶狗忠诚的眼神，配上这句话……
    啊——
    张北斗的心在那一瞬间停跳了，然后炸出了无数粉红色的花瓣，整个世界似乎被恋爱的气息包围，空气都是甜的。
    妈呀——
    此时张北斗的脑海里飞出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天使，大喊着：酱油拌饭换来的小奶狗，这波你不亏！
    可恶啊，这么完美的男人，让她如何保持理智！
    完全没办法拒绝喂！
    “咳，姐知道了。”张北斗红着脸，不敢再看他，鼠标咔咔点着装作在认真工作，悠悠的小声说道，“这话跟我说说就得了，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学姐这么正直。”
    “这是什么话，我只喜欢学姐。”无咎信誓旦旦，“学姐可是我的初恋！”
    鬼才信。
    就这撩妹能力，至少是十年车龄的老司机。
    不过说的她好开心。
    “张大夫，”导诊台护士敲门，“你这还有病人吗？”
    明知故问。
    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帅哥挂了乳腺外科的号，然后进去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来。
    大家都盯着呢。
    张北斗是全单位关注的大龄剩女，本来就是八卦的核心，今天又来了一个建模脸的大帅哥，必然会再次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
    关于张北斗选择做大龄剩女的传闻很多，因为她人缘好，颇受小姐姐喜欢，所以有很多人造谣她喜欢女人。
    长的那么帅的男人不应该被任何人拥有，她们拒绝承认那个人和张北斗有什么关系，所以更加坚信：
    张北斗就是应该喜欢女人。
    导诊护士问还有没有病人是假，确定两人在干什么是真。
    一个坐在主诊大夫的位置，一个坐在桌子边上，是正经的医患沟通方式，只是，两人面对面的在谈论着什么，两张脸的距离不到30cm，而且隐私意识强烈的张北斗竟然没有带口罩。
    “帅哥，你还没走啊？”导诊护士露出职业微笑。
    “不走啊，我等她下班。”
    什么味道！
    是八卦的气息！
    “呀，张大夫，这是你朋友吗？”阴阳怪气。
    “学弟，从沙美市跑过来找我玩。”
    “哦，学弟啊，”导诊护士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个点子，“听说单位旁边新开的夜市不错，我们几个打算今晚一块去逛逛，张大夫带着学弟一起去吧。”
    搁平时，单身狗北斗大概率是会答应的。
    “今晚不行。”北斗脱掉大褂挂在墙上，难得用很严肃的语气跟导诊护士说话，“今晚确实有事。”
    “哦，那太扫兴了。”明明是与张北斗的对话，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坐着的帅哥，临走关门时还恋恋不舍。
    “学姐。”
    “干嘛？”
    “你刚才是为了陪我拒绝了妹子的邀请吗？”
    “不是，我今天晚上要准备ppt，明天有讲座。”摘下手术帽，露出被压的变形的头发，“不努力工作哪有钱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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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从此过上了被富婆包养的生活。
    北斗：感觉养不活，又不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