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抽烟头发分叉男脚踏黑白凶云，凶神恶煞，御烟而行，烟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他那分叉的头发无风自动，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己动了起来……”
    王哲希此时已经磕了一手的瓜子壳。
    这时有个人听书的人问她买了一包瓜子。
    真要说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算命的突然就变成说书的了……而自己就变成卖零食饮料的了！
    周围还有不少听书人！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幕降临，李之云也终于讲完了故事。
    李之云：“最后这不可一世的抽烟头发分叉男被电子烟尊给打败了，可惜啊……好了，这个故事至此就讲完了，明天有机会的话就讲丧尸进攻翻斗花园偷脑子，欢迎大家到时候来捧场。”
    众人听完还意犹未尽，纷纷感慨。
    待众人离去，李之云赶紧去问王哲希赚了多少。
    “呃……”王哲希清点了一下，发现也有好几百。
    中途见很多人来听书，李之云就让王哲希去进货了不少不少零食和饮料。
    生意鬼才。
    只是……果然还是无法理解算命怎么突然变成说书的了！
    而且，而且……讲的故事还蛮有意思的。
    不对，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种莫名其妙的剧情有意思啊……肯定是哪里不对劲。
    而且他说明天要讲什么丧尸进攻翻斗花园头脑子，也挺期待的……
    “不对！反正就是不对，肯定是不对劲！”
    越想越抓狂，王哲希揪着李之云的衣领。
    李之云愣巴了一下，眨眨眼：“小王，你干嘛，是不是摆摊一天了精神太紧绷了呢，没事的，放松点。”
    王哲希：“……”
    “其实我是绷不住了。”
    “原来如此……不过说话才赚几百块，离五万块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行，今晚还得搞点钱。”
    两手叉腰，李之云看向不远处的一家银行。
    王哲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小王，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是个逃犯。”
    王哲希：“？？？”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要犯罪吗？你要知道里面随便一个人保安都能干碎你。”
    “肯定不是了，我只是随便看一眼而已，小王你在那乱猜测。”
    这时李之云又看向一家面馆。
    “忙活一天了，小王，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王哲希心想李之云终于要干点人事了。
    “不过肯定是你请客的。”
    “？可你不是赚了几百块吗？”
    “赚了几百块是赚了几百块，但不能用来请客的，要凑够五万的。”
    王哲希：“……”
    抠搜！
    虽然自己也不差钱，但就是莫名不爽。
    “吃完之后继续算命，啊～”
    “你那分明是在说书吧！”
    “差不多的，不要计较太多嘛。”
    两人前去吃饭，王哲希紧紧跟着李之云，怕他隐没在人流中。
    夜幕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却有种莫名的孤独。
    王哲希发现这几天反而是自己最闲的时候。
    虽然李之云很胡闹，但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少。
    像今天，就听他在那说书就过去一天了。
    与以往沉浸在工作中也是一天貌似有些不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
    王哲希也知道，当自己有精力去想这些的时候，说明自己真的有点闲了。
    摸了摸下唇，今天嗑了好久的瓜子，嘴唇都有些破皮了。
    王哲希摘下了眼镜，眼里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世界本就是一层又一层的表象叠加，始终看不透最真切的样子。
    王哲希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近视的，也是某一天，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不清更远的东西了。
    再戴上眼镜，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李之云的身影。
    那一刻，不知怎的，有些心慌，似乎被抛弃了一样不知所措而迷茫。
    但自己又不该会如此。
    这时旁边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王哲希猛然看过去，发现是李之云。
    “小王，你是不是在发呆？一直叫你都没反应，还打算一直往前走，真是的……来吧，就在这家店吃碗面吧。”
    王哲希愣愣地点了一下头，随后任由李之云拉进店里。
    李之云就要了一碗素面，加了点辣椒酱，夹起一束面，李之云吹了吹，热气飘散，大口吃了起来。
    王哲希看着李之云，对方吃东西样子看着很香。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味觉。
    “小王怎么不吃面就盯着我看？”
    “我只是好奇你明明没味觉，怎么还能吃得这么香？”
    “哇塞，你这个人，这种应该是很难过的事情吧，你这样随口就说出来了。”
    王哲希努努嘴，用勺子喝了一口面汤。
    “食物虽然已经无法给我带来味道的幸福感，但仍有填满肚子的幸福感，对于我来说，吃饱就已经够了。”
    王哲希低头吃了一口面：“我查不到你的任何过往。”
    “你偷偷查我吗，哇塞，这种事也直接摊牌了吗？”
    “因为感觉是你的话，会没什么所谓。”
    “有道理，可能我就是没什么过往的吧，以往的生活大概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而已。”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差不多吧，像是那里，还有那里，最后还有这里，都是我去过的地方呢，感觉每个地方都挺有意思的，只是我每次想一直待在某个地方的时候，总会因为各种奇怪的事情而要离开。”
    托着腮，李之云看向店外。
    “据我所知，你在这里也认识了很多人，那么，你某一天也会离开吗？”
    李之云耸耸肩：“谁知道呢，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过去不可改变，未来不可窥探，这是我那个修仙的师傅跟我说的。”
    “修仙？”
    王哲希微微苦笑，也不去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只觉得李之云奇奇怪怪。
    但，或许李之云真的见识和经历过很多，毕竟那些离奇的故事，是需要一定的脑洞和见识才能编得出来。
    总不会是他真的见过吧……又或者是某个人将这些故事讲给他听。
    “小王是很能打的吧，其实我有一本秘籍，修仙师傅传给我的，你要不要？”
    王哲希直接摇摇头。
    “真的不要吗？很厉害的。”
    “那咋没见你厉害？”
    李之云：“……”
    “你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但师傅说这个秘籍就是很厉害，不过要看个人悟性，而且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不同的领悟……”
    “不需要，谢谢。”
    “真的是可惜了，小王……仔细想想，当初在师傅那学了一个月，我就只记得那个秘籍。”
    王哲希突然感觉李之云是跟了什么骗子当师傅吧……
    这时李之云擦了擦嘴：“好了，吃饱喝足！我们回去继续摆摊吧。”
    王哲希看了一眼自己碗里，还有一半的面呢。
    李之云摇摇头：“小王，你吃太慢了，没有我这个大胃王快……嗐，勤劳的人先去摆摊了，先赚它一个达不溜，你一会记得过来打杂，老地方哦。”
    说完，李之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王哲希看向李之云的碗——还没自己的碗一半大。
    李之云，食量不行。
    王哲希摇摇头，还想赚个一万……今天要是能赚一千，他都很厉害了。
    然而王哲希没想到，李之云今晚，真的赚了一万。
    ……
    第二天，王哲希起了身子。
    这时有人打电话过来，她看了一下，发现是张晓雨。
    按了接听，立马就传来对方着急的声音：“小王，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帮李之云出谋划策了？”
    “没有。”
    “你偷偷给他钱了？”
    “没有。”
    “他偷你钱了？”
    “也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昨晚李之云跑到我家跟我炫耀他一晚上赚了一万块这件事，炫耀完还直接跑了……气死我了！”
    王哲希：“……”
    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昨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不通他怎么做到的，按他的本事，他不可能一晚上赚了一万块吧！”
    “是这样的，老板……昨晚他吃完晚餐继续回去摆摊了，好像是给人算命，不知道怎的，他就挨揍了……那一万块是医药费。”
    张晓雨：“……”
    “好吧，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王哲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了，不过李之云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杀到自己家。
    真是谢天谢地。
    这时屋外有人在按喇叭，王哲希出去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蹬三轮的……李之云。
    所以这个家伙又要做什么……
    “小王，我发现我并不适合算命，也不对，不是我不适合算命，是现在这个社会大环境不适合算命了，现在的人只听他们想听的，不管是不是对的……昨天那个女的，我说她阴气太重，她信了，我说她身上的物品阴气太重，她也信了，我说要帮她去除身上物品的阴气，她同意了，我让她把阴气重的内裤给我，她没给我，反而给了我一巴掌，我说她耳背，我要的是内裤不是一巴掌，结果她又给了我一巴掌，真是不可理喻，但我是那种负责任的人，我想要彻底去除她身上的阴气，跟我睡一晚就好了，她就抄起我的遮阳伞打我，嗐，真的是……事后还用钱羞辱我，说这是医药费，真的是，服了。”
    王哲希：“……”
    “不过真希望她多羞辱我几次。”
    王哲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