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鹏怔怔地靠在椅子上手脚冰凉,他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余乐风并没想放过他,继续输出道:“还有,你跟你父亲说了曹帅杀人的事情让他来要钱,但他为什么说你失踪遇害了?为什么一点不担心你的安危?是你根本没告诉他真相,只是让他去勒索吸引曹帅和他母亲的注意力,给你争取逃跑的时间。”
一瞬间空气都变得安静了,许久后孔令鹏“啪啪”地鼓掌。
“不愧是刑侦队的,连这些你都能推测出来。”他的后槽牙被磨得嘎吱作响,“我爹视财如命,如果我不骗他,他只会吸我的血,他根本不管我死活。而那对母子就是疯子,他们以为我对他们做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根本不知道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我只是想活着,这有错吗?”
余乐风冷笑一声,看着孔令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不用标榜自己的无辜,你如果只是为了活着,为什么曹帅杀害许苗苗的时候你不出现阻止?”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严厉起来,“你不过是给自己的贪婪找了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罢了。”
孔令鹏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咬紧着牙关怨愤地瞪着他,因他将自己剖析得太彻底,掀开了他最后的遮羞板。
“你们处理了许苗苗的尸体后还做了什么?”
“如果我老实交代,能给我减刑吗?”
余乐风反问道:“你说呢?”
孔令鹏双拳紧握,满心满眼地不甘心,但事到如今他还能做什么?只有坦白从宽,否则就是罪加一等。
“我们什么都没做,曹帅杀人后异常兴奋,如果不赶快离开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你确定你们没在做其他?”
孔令鹏点头,“这时候了,我没必要再隐瞒。”
余乐风侧头看向耿直,对方对他点了点头,笔录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我们会以包庇罪对你进行起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孔令鹏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曾以为只要拿到足够的钱就放手,最终却还是败给自己的贪得无厌,如果及早脱身,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果,现在他再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了。
当余乐风从审讯室走出来,立即看到大厅焦急等候的女人,曹帅的母亲冯颖。
他大步走过去,站在冯颖面前说道:“冯女士,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
冯颖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你去跟我的律师谈。”
“是关于你儿子的。”
冯颖的动作微顿,冷酷地拒绝,“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难道你连你儿子是怎么杀人的都不关心了吗?”
冯颖的脸上顿时闪过怪异的神色,迈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隐晦地说:“借一步说话。”
“当然,请跟我来。”
余乐风直接将她带到审讯室门口,冯颖站在原地并没有进去,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审讯室的牌子。
“请吧!”
她眼底暗藏着波涛汹涌,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刚坐下,她就先声夺人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我没有太多时间。”
面对她的冷漠,余乐风对她保持微笑,“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
冯颖看着他不语。
短暂的对视后余乐风笑了,“你儿子已经交代了自己的杀人过程,并且孔令鹏将作为人证指认曹帅。”
冯颖交叉的双手忽然紧绷,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是吗?你们警方如果有证据就起诉吧!我们应诉。”
她花大价钱请了律师来不是当摆设的,无论什么他们都应诉,不就是打官司吗?
余乐风呵呵笑了两声,“你可能没想到,我们真的有证据。”
冯颖顿时背后一阵发凉,掌心出的汗已经将手面都浸湿。
“你儿子杀人时太过兴奋,我们在客厅找到属于他的血液。”余乐风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说道:“我们验到你儿子的dna。”
“不可能,我都……”
声音戛然而止,冯颖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恐,“你在骗我!”
“你想说什么?你已经将现场清理干净了吗?”余乐风淡淡地摇头,“不,dna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在客厅找到的,而是在死者姚翠的体内找到的指甲片。”
由于留下的证据太碎小,如果不是重新三检,他们可能就会忽略掉。
齐木槿分析,应该是曹帅折磨姚翠的时候不慎将指甲碎片掉落在她体内,这也是他们断定曹帅是真凶的关键性证据。
“曹帅杀人后曾有一名男子装扮的人也进入死者所在的单元楼,那个人就是你吧!”
余乐风凝视着她冷声道:“你选择伪造自杀现场,就是为了让本案以自杀终结,避免警方继续查下去发现端倪。”
冯颖嗤笑一声:“余队,我这才知道你们警察办案是靠猜的,你有证据证明那是我吗?你怎么确定我儿子的指甲盖不是某些人的故意陷害?”
冯颖意有所指,很快说出了与孔令鹏截然相反的故事,他们并没有逼迫孔令鹏当保镖,是他见自家出手大方死皮赖脸地赖在他们家不走。
至于他整容的事情,冯颖表示那是他为了陷害自己儿子所用的计谋,只要曹帅进去了,他就可以凭借那张一模一样的整容脸获得他的认可,甚至进一步吞噬他们家的公司。
余乐风啧啧两声,摇头说道:“你儿子的行凶记录被孔令鹏全部拍下来了,你就算请了李律师也没用,证据确凿。”
“那个杂碎。”冯颖怒不可遏地低吟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审讯室中也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现在该谈谈你怎么当帮凶的事情。”余乐风拿出数份报告在她面前依次排开,“凡有接触,必留下痕迹。你将凶案现场清理得很干净,但在使用活性炭的时候却忽略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并且在扭断槐树的时候留下手指上的皮屑,这足以证明你去过现场。”
面对这些证据,冯颖没有狡辩的余地,紧接着就听余乐风继续说道:“你又是放火盆假装一氧化碳中毒,又是将死者转移到浴缸伪装溺水死亡。你能如此熟练地清理现场是因为这不是曹帅的第一起案子,而是第二起,早在之前你就给他擦过屁股。”
余乐风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灼灼地说道:“许苗苗死的时候也是你处理的现场吧!在展台下封上了石板镇压,就连展台也换成了千斤重的,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打着赞助盖楼的幌子清理现场,确保无人发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