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朝瑶就被喊来警局,小陈也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余队,验尸报告出来了。”
余乐风招呼大家说道:“人到齐了,大家来会议室准备开会。”
朝瑶疑惑的视线扫过众人,“这就全了?”
会议室内,小陈将报告全部投放在大屏幕上。
首先是死者的死因,死者的内脏有轻微出血,像是窒息死亡,但她的肺部没有积水肿胀,不是溺水死亡。后来又做了病理学切片检测,也排除她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
余乐风恍然,“难怪尸体上没有一氧化碳中毒特有樱桃红色尸斑,也没有溺死后眼黏膜和耳膜的出血状况。”
“那死者到底是因为什么死亡的?”他将报告翻了又翻,并没有找到明确的死因。
小陈清了清嗓子,开始重复齐木槿的话,“排除死者疾病死亡的可能,齐法医怀疑死者是被电死的,因电击引起心跳骤停而造成窒息。”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他拧眉问道:“可如果是被电死的,电流斑在哪?”
“这也是齐法医没有过来的原因,法医并没有尸体上没有找到电流斑和坏死剥脱的表皮。”
朝瑶并不懂这些专业术语,撞了撞身旁的耿直问道:“什么是电流斑?”
不等耿直回答,余乐风抢先回答道:“一般被电死的死者皮肤上都会有1厘米左右圆形或椭圆形的白色隆起,中间凹陷有黄褐斑点,而在电流的作用下很容易形成水泡,当水泡破裂就会有表皮脱落现象。”
朝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余乐风暗中瞥了耿直一眼,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得意。
??
耿直懵逼,刚刚余队是在看自己吗?为什么?
“好,现在可以确定姚翠的死不是什么槐树索命,而是他杀案件。”
小陈继续展示着其他验证报告,其次法医在死者的头部有红肿和淤青,毛囊有撕裂的痕迹,法医推断那是撕扯造成的,通过x射线检验发现死者的四肢、背部、腰两侧、大腿内侧和小腿窝都有不同程度的瘀血,有人从背后控制住她造成的。
由于伤痕比较浅,因此肉眼无法看出来,需要用特殊的射线照射才能显现,而根据淤血的深度,这些伤痕造成的时间不超过12小时。
另外,法医检查出死者在死前有性行为,阴道深处有严重的撕裂伤,体内没有留下精液,对方应该是带了套套或者用其他工具实施行为。
还有,客厅采集到的血液属于死者和另外一名男性。
最后是死者的遗书,经过字迹比对证实那封遗书不是她写的,遗书的纸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或掌纹。
“客厅男性血液是谁的?”
“数据库中没有此人的信息。”
余乐风陷入沉思,他给齐木槿打去了电话,“木头,找到电流斑了吗?你们到底有没有做全身尸检?”
那可是电死最显着的特征,电流必定要经过身体才会将人电死,那死者的身体必定会留下电流斑,除非……电的地方隐藏在身体某处。
“我正在查。”齐木槿声音染上几分隐怒,他最不喜在自己专注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
停顿数秒,他询问道:“你们勘察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死者所在的浴缸附近有断裂的电线?或者坏了的吹风机等?”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通电设备趁死者不注意放入水中,同样会因为水导电的原理触电,但有几率不会产生电流斑。”
余乐风思索片刻道:“应该没有,我记得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身边什么都没有。”
“这样吗?”齐木槿心中遗憾。
余乐风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地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是通过什么猜测姚翠是电死的?”
“直觉。”
“……”
他翻了个白眼安慰道:“有时候一次解剖能查明死因,有些复杂的案件则需要多次检验,从中获得新思路。会不会在鼻腔或者咽喉等地方,你多检查一下。”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多检查一下。”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齐木槿砰的一声挂了电话,余乐风呆愣地看了看手机,嘟囔道:“这木头又发什么神经。”
他又看向小陈,“陈啊!你之前是不是提过,你们去走访调查的时候曾问过姚翠的酒吧,她并不是傍晚下午上班。”
“对,死者是凌晨上班。”
“这就对了,有人在说谎。”
————
审讯室内,一个男人在咋咋呼呼地大喊:“警官,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说过了,我是去收房租的啊!”
说话的人是发现尸体的人,也是死者的房东,吴晨阳。
“我们也核实过,姚翠不是那个点上班。”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打听的就是那个时间。”
“你说你跟姚翠的老板打听的?”
“是啊!他是我同村的。”
余乐风嗤笑一声:“可是我们问过酒吧老板,他根本不认识你。”
“怎么会不认识呢?”吴晨阳激动地报了一个电话号码,“你们不信打电话问问,这究竟是我那兄弟的电话。”
他怕是没有想到余乐风会当场就拿着手机打了起来,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吴房东,我这可真打了!”
“当然,不然怎么证明我的清白。”
电话很快接通,“喂!哪位?”
余乐风挑眉,“你好,我是南湖市刑侦大队的队长,余乐风。有件事想问问你,你认识吴晨阳吗?”
电话的扩音器响起,“你好警官,我不认识这个人。”
余乐风目光戏谑地盯着将头埋进胸前的男人,“你再好好想想,他说和你都是城中村的人。”
对方轻笑一声,“警官,我家是山东济南的,不是南湖人,更不是南湖村里的。”
“好的,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余乐风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吴晨阳的头又深了两度,还是闷着头不说话。
“你不用想着保持沉默,你是最先发现尸体,现在又给假口供,你觉得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你?”
余乐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立即捕捉到他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
空气再次安静了,余乐风不急着问话,反而让人给他拿来一杯热水。
“给,喝点水缓缓。”
见他半晌没有动作,余乐风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清楚,今天是我给你唯一的机会,以后你就算交代,那我们也不会帮你求情。”
他的声音加重,“你为什么那个点去找姚翠?”
开始吴晨阳还坚持,但很快他就拿起杯子将热水喝了个精光,抬头却是一张心虚的脸。
“我……我是找她解决一些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