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乐风来真的,男人率先不同意了,“别,我老实交代。”
他承认自己是贩卖紫河车的,因为周春红要的量大,因此他们才会在家里交易。他手上的货都是找医院的待产孕妇买的,绝对是孕妇本人同意的,为此还交出了购买名单和联系方式证明。
余乐风拿着名单沉默,如果是孕妇本人同意,那的确罪名会轻一点,但不代表无罪。
“警官,你看我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能不能放了我。”男人讨好的笑,希望二人能放他一马,再不济能宽大处理也是好的。
余乐风不为所动地警告:“你老实待着,有没有罪法官说了算。”
男人颓然颔首,不知暗中盘算着什么。
余乐风将视线转移到周春红身上,“你呢?有什么交代的?”
“我没什么说的,我就是自己吃才买的。”
沉默半晌,周春红依旧没有改变她的说辞,她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对一切都无所畏惧,她在赌警方没有掌握证据。
余乐风目光如炬,晶亮的眼睛仿佛能一眼将人看穿。
周春红咽了咽口水,恍惚间感到焦躁不安。
“由你经手的不仅仅紫河车吧!”
“什……什么?”
朝瑶猛不丁地蹦出一句话,让她心头狂跳不止。
“你难道感觉不出冷吗?”朝瑶似笑非笑地朝后努努嘴,“看,他们已经来找你了。”
周春红瞬间脸色苍白,背后蓦地刮起阵阵冷风,心中的恐惧井喷式爆发。
她紧抿着嘴唇,死不松口地否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婴儿汤。”朝瑶没跟她卖关子,而是直接将事情挑明。
咔嚓,是周春红硬嘴碎裂的声音,她惊恐欲绝地瞪大了眼睛,骇然道“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告诉我的。”
周春红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看向空荡荡的四周,寒气逼人。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秘密会被揭露,心中的恐惧让她无法自控。
周春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朝瑶啧啧有声地摇头,“也许你该换一套说辞。”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点在周春红的眉间。
她惊慌失措地大喊:“你干什么?”
刹那间,她看到身边忽然出现的七八个瘦小的身体,他们没有眼睛,眼睛像是黑洞,就那么直勾勾地瞪着自己,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还我命来。
“啊!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她尖叫一声,踉跄地跌坐在地上蒙住双眼大喊:“跟我无关,你们生下来就死了,不是我杀的你们。”
朝瑶附在她耳边轻笑,“我可以帮你哦!”
周春红无言以对,她在朝瑶窒息的注视下无法逃脱,她浑身颤抖着问道:“你要怎么样?”
朝瑶冷漠地说:“只要你说出真相。”
周春红的脸色更加苍白,她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早知道……
据她交代,之前她是干保姆的,因为私下给雇主兜售婴儿汤被举报停职,后来才转做保洁。这次她购买大量紫河车也是帮雇主收的,卡里的钱就是雇主给她的定金。
“你的雇主是谁?”
周春红紧抿着嘴唇犹豫不决,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屋内几人一顿,纷纷看向大门口,此时天色已晚,挂钟的指针正好指在十一点。
“谁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
朝瑶脸色巨变,她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气息。
余乐风疑惑地问道:“这么晚谁找你?”
周春红摇头,她也不知道。
“我去开门。”
“别去。”朝瑶立即将他拦下,摇头说:“夜半三更来敲门,人敲三,鬼敲四,那敲门的不是人。”
余乐风三人不约而同流露出惊恐万状的目光,战战兢兢地问:“不是人难道是鬼?”
朝瑶默默摇头,下意识地将三人护在身后说道:“等会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不然我救不了你们。”
说完,她拿出三枚硬币交到三人手中,“拿好了,不想死就攥紧。”
三人被她严肃的神情搞得精神紧绷,余乐风知道她的能耐,忙不迭地接过来并表示打死也不松手。
其他二人见状也赶紧拿好,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跟敲门的人有关。
“咚咚咚”几道沉重的撞门声震耳欲聋,屋内四人神色紧张,他莫非要破门而入?
男人惊恐欲绝地问道:“这门结实吗?”
“放心,我这门花了我大几万,肯定安……”
周春红的声音戛然而止,打脸来的就像龙卷风,让人猝不及防。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坚硬的大门上被砸出一个洞,一只干瘪而漆黑的手伸了出来。
几人的心跳突然停止了一下,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又是“咚咚”两声,防盗门的铁壁被撕裂,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裂缝中钻进来。
“呕!”
周春丽和男人瞬间吐了出来,就连余乐风也忍不住捂住嘴,他们被这个人……不,应该说是不人不鬼的东西恶心到了。
那身影有着人的身形,但脸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皮肉的裂口处长满了白色蠕动的蛆虫,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地往下掉,如果不是还留下一双白瞳,几乎看不出曾经的人类特征。
此刻它四肢匍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朝着众人吼叫,顿时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迎面扑来,那带着恶臭的涎液流淌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水印。
朝瑶嫌恶得遮挡口鼻,这是看恶心不死人,于是往死里恶心啊!
另外三人则惊恐地后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慌张。
这个被腐烂侵蚀的身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敢直视。
余乐风想问又不敢问,他谨记朝瑶刚刚地警告,不能发出声音,因此即便再害怕他们也死死捂住嘴巴,防止声音流露出去。
那东西四处嗅触着,然后歪着脑袋似乎想不明白刚刚听到的声音怎么不见了?
朝瑶朝三人做了个嘘的动作,左右手各抽出一张黄纸,无风自动地飘到那东西身上。
它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晃了晃脑袋,转身从门上的裂缝中离开了。
“余队,你带他们回警局,我去追。”说着,朝瑶也从裂缝中钻出去,几个闪身消失在楼道中。
余乐风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对他们说:“这里不安全,跟我回警局。”
这次两人都没有拒绝,他们被刚刚那一幕吓掉了魂,别说是警局了,就是监狱他们也去。
另一边,朝瑶快速地跟在那怪物身后,朝着城市黑暗的角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