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朝瑶接到一通电话。
“救我!”
再次来到医院,郎晨光已经浑身插满了管子,他痛苦地呻吟,旁边的心电图显示他的心跳波动异常,忽上忽下地犹如过山车,让人十分担心一个看不见人就嘎了。
朝瑶对此却是毫不意外,他有这种结局自己早就预料到了,并且提醒过他,是他自己不当回事,这怨不得别人。
“你这次找我什么事?”
“救我!”他简明扼要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只是现在就这两个字都险些要了他的命,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朝瑶默默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完全是自作自受,早就告诉他如果喝了神仙水必定无药可救,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还是我行我素,他能拖延至今才发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上次宋磊下毒他就该直接归西。
“现在你的病情扩散,想救你难如登天。”
“是柯道长,神仙水是他给我的。”郎晨光手死死摁着胸口,脸色苍白中带着青紫,嘴唇却又殷红,人看起来像鬼一样。
朝瑶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愣,柯道长是谁?道上没听过这个名字!
“柯道长是什么人?”
“我……我……”郎晨光一手死死掐住脖子,剧烈的心悸让他喘不过气来,更别提说话了。
朝瑶拧眉看他,只见她手一挥儿,郎晨光心口那阵剧痛顿时像卡壳了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郎晨光当即喜极而泣,连滚带爬地跪在朝瑶面前恳求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救我,人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什么时候救我?”
“你只告诉我一个名字,谁知是真是假?”朝瑶一脸狐疑地看向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感觉到身体力量的恢复,郎晨光抱着这根救命稻草自是不肯松手,不待多时就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清楚。
“那人是京都来的,不少人都说他有神通,算得又准又灵,普通人根本见不着他。”
“那你又是怎么见到的?”
就凭郎晨光游手好闲的身份,就算他哥开的五金店也请不来这种大拿。
郎晨光目光微闪,“是他自己找来的?”
朝瑶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你最好说实话。”
“当然是了,我怎么敢骗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郎晨光为了让她相信,不仅拿出了对方给自己写的信件,还有留下的神仙水用法清单,“他还跟我说,只要我能将神仙水卖出去,给我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钱呢?”
“都记在账本上。”
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账本上的钱不是宋磊给你的吗?”
郎晨光脸色大变,有种被揭穿的心虚,他一时不察竟将内心话说出来了,那点以为被自己隐藏很好的秘密全部抖露出来。
他硬着头皮解释,“那里面有宋磊的,也有柯道长的。”
“行!我知道了。”
朝瑶说完又沉默下来,郎晨光顿时急了眼,“大师,你别光知道啊!你不是要救我这条命吗?”
谁知朝瑶依旧摇头,“我救不了你,就算将你体内神仙水的毒破了,你也逃不了死于非命的结局,我不会做无用功。”
郎晨光不敢置信地瞪眼,“为什么?”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将你哥哥郎博瀚当做替罪羔羊害死的吗?”
郎晨光地垂下头沉默了,但很快他又癫狂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给你钱?你放心,我给你,我把我赚的钱都交给你。”
他愤恨地怒视她,一点都不像是在求人的态度,反倒像是看着仇人。
朝瑶不动声色地冷笑,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啊!我的钱?”
朝瑶别有深意的看向他,“当一个人的智商和他的财富不匹配的时候,他的财富会重新流入社会重新分配。”
“这不可能。”郎晨光恶狠狠地瞪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避免以前的艰苦岁月,但现在辛劳了大半辈子的成果全都不见了,如何能不让他怒火攻心。
朝瑶无所谓地摊摊手,“那你报警吧!”
郎晨光:“……”
他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他的财富不再属于他,他失去了一切。报警?他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他自己也参与了非法活动,他无法向警方寻求帮助。
朝瑶看着他的表情,冷笑着说:“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恕我无能为力。”
郎晨光感到绝望,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通过不择手段来改变命运,但现在他明白,这只是一场梦幻,他的贪婪和无耻最终将他推向了深渊。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泪水和悔恨交织在一起。
他明白,他所失去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他的灵魂。他将永远背负着残害亲哥哥的罪名,害死宏哥七人的包袱,无法得到救赎。
“这算是我最后的馈赠,感激你说出给你神仙水的人,但这东西只能暂时性止痛,并不会改变你的命运。”
朝瑶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郎晨光显然没有听进她说的话,自言自语的他不能死的话,让人看了既可怜又可悲。
她不做停留,留下郎晨光独自面对他本该有的命运。
走出病房,朝瑶就看到一团团黑影在走廊上疯狂肆虐,爆发全身的恶意。
她熟视无睹的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她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打通了余乐风的电话。
“余队!”
“大师,我正要找你呢!”
“什么事?”
“宋礼死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小时前,是淹死的,但奇怪的是除了他脖子上有水渍,其他地方并没有水,这么短的时间水不会立即干掉。”
“你觉得是他杀?”
“这倒也不是,齐法医检验过他身上的伤痕,都是自己造成的,像是自杀。”
朝瑶冷冷地看向空中的某处,淡定自若地说:“他就是自杀。”
“啊?你怎么知道?你……你说清楚啊!”
朝瑶早已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前方无人的角落说:“本来你才是受害者,但现在你和行凶者有什么两样?”
黑影不安的晃动,她摆手制止道:“阳间自有法官审判,阴间作恶你自然也要接受阴间的审判,跟我走!”
瞬间一股扭曲的力量将黑影拖入黑洞般的深渊,阴风阵阵袭来,犹如恶鬼在哀嚎。
朝瑶冷眼看着,只要犯罪,谁也休想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