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捏着面前的胡榛子,一张巴掌大的俏脸上枕在一只胳膊的臂弯处,仔细思考着父亲的话,裴淮之对她好吗?
她脑子瞬间重生以来的记忆,瞬间纷至沓来,口中是胡榛子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了,心想裴淮之对她是好的吧!
宋将军见女儿回答的迟疑,脸上挂起来几丝担忧,斟酌着开口,“我看淮之这个孩子品行是个好的 ,这小夫妻之间,就算有一方喜欢另一方多一点,若是对方已经走出了九十九步,另一个人也要试着迈出一小步才是!”
“呜!”
宋倾城答应了一声。
宋将军拍了拍他的头,到底是从小捧在手心里,坐在肩头长大的小姑娘, 在闺女回京,后脚女婿也跟着千里奔袭回了京城,本来陛下体恤,特允了女婿可以在京城中休沐三日,明摆着是给小夫妻诉情长,话相思的时间,但是现在女婿却提前回了金陵,到让他他有些担心。
虽然他尚不明白,闺女对女婿的态度,为什么会来了个大颠覆,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 蛮蛮 ,爹爹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只要爹娘和你兄长在,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家,知道了吗?”
话音落下,宋将军慈爱的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玩累的宋倾城总是会趴在他的膝盖,撒娇的赖着他让他讲故事给她听。
宋倾城一时间有些动容眼眶发酸,爹爹应该是看出她与裴淮之之间的隔阂,否则不会,这样叮嘱她的。
“爹爹,你想多了,我好着呢?我和裴侍郎有好着呢 ”
她将心中复杂的情绪掩下,扬起来明媚的小脸,看向宋将军。
见壮,宋将军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什么时候他的掌上明珠,竟然也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哎!”
宋将军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只有希望淮之能护你周全!”
“爹爹如今什么?”
宋倾城知道前世的将军府并未成功功成身退 ,原来是在这早,父亲便做了准备了吗!
宋将军为了保护她,从不允许她妄议朝政,一则不想妻女担忧,徒增烦忧,二则,知道的越少越全,所以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没什么, 爹爹让你保存好的黄玉你可保存好了!”
宋清晨点点头,从脖子里,掏出一枚十分不起眼的黄玉吊坠。
“嗯, 收好便可,你且去吧!”
宋倾城离开了书房,将武松松叫到身边。
武松松既然是裴淮之人,自然保留着与裴淮之来两人来往相通途径,昨夜,两人不欢而散,难道裴淮之真的回金陵去了。
果不其然,在武松松那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宋倾突然觉的心中放松了不少。
自从回了京,还未抽出空来,去京城的花想容,今日天好,倒适合出门。
遂叫了冬梅,她四下一看,没发现个跟屁虫一般的秋月,于是她疑惑的问道,“秋月那丫头呢?”
冬梅笑着说道,“姑娘,不是说要吃那冰糖山楂罐头吗,秋月一早便去庄子上采了,说那里是山楂长势十分的喜人,又大又红,做成糖水罐头定然好吃的!”
宋倾城了然的点点头,提了步子,出了府门,门口的马车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已有小厮打了帘子,似乎是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道,“你们都在这,那谁陪着她一块去的,秋月可是四大大丫鬟里胆子最小的。”
春雨比其他几个大一些,说道:“是大人身......\"
话还没说完,远处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儿,一个小小的马车, 是宋府下人们出门采买的小马车 。
这世人,都知道,宋家家主以及夫人从来不苛待府中下人。
“姑娘~!”
秋月紧着走了几步, 那个原本应该跟着主子南下金陵的长随此时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见了宋倾城行了礼,恭敬的唤了一声,“夫人!”
宋倾城立马明白了过来,这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这老话说的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裴淮之身边的侍从长随们,一个个都盯上了她身边的人,前脚有个对着自己婢女夏荷眼神都要拉丝的武松松,后脚便又来个对献殷勤的。
她竟然不知道,她身边一个个嫩的掐出水的小白菜何是别人偷了家的。
“你家大人都回了金陵?他的贴身侍卫却滞留上京,你到对你家大人不上心,到是上心别的身上了。”
宋倾城似笑非笑的说道。
书旗摸了摸鼻子,先下也有些心虚,“是属下失职,属下这便南下金陵了”。说完将手中的山楂果子递给旁边的小厮。
最后守着众人面,给秋月带了一个银簪,这银簪看上去并不十分的金贵,但胜在别致。
“等我 !”
书棋想要拉拉秋月的小手,秋月羞的跟一只鹌鹑一般站在一旁,脸红如霞。宋倾城气笑了,将两人隔开,不悦的道,“我身边的这几个,明为主仆,实为姐妹,你若真有诚意,那便找个媒人三书六聘,正儿八经的来迎你的正头娘子,莫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簪子就定了终身,这般的拉扯!”。
说完看了一眼书棋和武松松两人一眼。
宋倾城这样说,便意味着不会阻碍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就算是个婢子,也要按着规矩来,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了别人。
“谢,夫人!”
书棋又行了一礼。
宋倾城这才进了车内,前往花想容, 花想容在朱雀街。
朱雀街是上京四条繁华街道之一。
不一会,马车便到了朱雀街,朱雀桥以南多以女子之物为主,比如胭脂水粉铺子, 钗环首饰,衣服料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女子喜欢的东西。
朱雀桥以北则是茶楼酒肆,古董珍玩,笔墨纸砚之类的。
朱雀边的海棠树,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年,自宋倾城记事的时候,春去秋来,它一直在那。
海棠珠缀一重重,岁岁年年,共占春风,无情一去云中雁,有意归来梁上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