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一走, 其他的夫人们也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子,想要离场,好好一场秋日螃蟹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令人唏嘘不已,可惜了摆在桌子上的那肥肥的大闸蟹了。
曹夫人现在已经心神不宁,顾不上想那么多,连人也没送。
宋倾城也跟着众人离开,今日算是收获颇丰,得了不少关于世家豪族的消息,比如这些豪族里谁与谁的关系比较好,可以逐一击破,谁与谁的有嫌隙,可以借力打力, 她都已了然于心。
与此同时,等一众人都离开了琉璃厅,曹夫人才大发雷霆,顺手将八角桌上的器皿一扫而落,一双精明的丹凤眼中迸射出狠辣的精光,果然狐狸精的女儿同样是难缠的狐狸精。
“还愣着做甚,还不伺候本夫人去梳洗,没有眼力劲的狗奴才!”
曹夫人面色阴沉的说道。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将曹夫人扶起来,回了后院起居的院落。
等她梳洗完,坐回主位置。
身旁的婢女从刚才螃蟹宴便战战兢兢,那猫儿的样子,十分的像给宋倾城下的合欢香,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居然到了那畜生身上, 还对夫人做主那样的事,交代她的这件事算是彻底办砸了。
想到这,婢女伺候的更加卖力,好将功折罪。
但是,曹夫人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心中正是憋着一股气,怎么会说算了就算了 。
“啪”一声。
曹夫人手上用力,便甩出一个重重的巴掌。
“蠢出升天的东西 ”
那婢女扑通一声趴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声音。
“万无一失,好一个万无一失,为何那宋倾城却毫发无伤!”
那婢女抖如筛糠,“婢子真的看那宋倾城将你茶水喝了下去,千直万确,婢子定然不敢诓骗夫人,还请夫人明察,饶恕婢子这一次吧”。
说完,便一个劲儿磕头。
曹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挥了挥手,“带下去,十个扳子”,说完闭上眼,再也不看那婢女。
那婢女虽面如死灰,但是终归比丢了性命强。
*
出了节度使府,等人都散了,夏荷才愤愤不平,“没想到这节度使夫人看上去一派端庄典雅,内里却是如此的歹毒,真是知人之面不知心”。
这话说的只有宋倾城才能听到。
宋倾城面含笑容,但笑容却不达到眼底,“所以才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经商也是如此。万事都要留个心眼”
夏荷点点头。
这时,有人来跟她打招呼。
宋倾城笑着相互告辞。
与此同时,裴淮之得知宋倾城去了江南节度使府,有些放心下,便打马而来。
这会正好到了节度使府门口,便瞧见,宋倾城正走出来,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见裴淮之,早就听闻这裴侍郎长的一表人才,这会瞧见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见到裴淮之,宋倾城也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人怎么来了。
席间熟悉的小妇人向她的方向侧了侧上半身。暧昧的说道。“哟,这裴侍郎对您还是真好呢,这都亲自来迎来了,哎呦真是羡慕死我们了,就是说,裴夫人的御夫之术厉害吧”
闻言,宋倾城抽了抽唇角,她也看不透今生的裴淮之,不过按着前世而言,要说裴淮之对她有心纯粹是多了。
怕不是路过吧。
依着宋倾城对裴淮之的了解,他心中哪有儿女情长, 眼中只有事,若是有什么事与他说,他定然会义不容辞,所以这个人,除了感情之外,实属是个挑不出毛病的人。
宋倾城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身边的小妇人提醒还不忘向前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可别让裴侍郎等着急了。”
这话说着,还不忘与身边的其他调笑。
宋倾城摇了摇头,拾步子向前。
裴淮之翻身下马,把马儿交给身边的书棋,上前走了两步
门前的夫人对着裴淮之行了礼、裴淮之问微微点头。冲着宋倾城说道:“走吧!”
闻言,宋倾城跟着跟那几位夫人再次告辞,落后裴淮之半步的距离,走向马车。
到了马车旁边。裴淮之却长腿一迈上了马车,随后在马车上伸出手。
见状,宋倾城眉眼弯弯,这厮唱戏还唱上瘾了,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将手放入了那骨相极好的掌心里。
在众人啧啧称奇中,离开了。
等马车里的宋倾城坐定,才问道:“三爷,这怎么有空过来了”
闻言,裴淮之眉眼闪过一丝闪烁,“附近办事哦!”
宋倾城哦了一句,果不其然,这才是裴淮之。
“以后,尽可能能少接触节度使府 ” 裴淮之倚在车壁之上。合着眼睛,随着清丈土地事宜加快,他与节度使的曹义两人的关系越发的紧张。
宋倾城朝着他看去,只见那裴淮之鸦黑的长睫下有淡淡的青色阴影,想来这段时间并未休息好。
“怎么不说话! ”
裴淮之掀开眼睑,看向宋倾城。
“说什么!”
“今日在节度使可有事发生!”
裴淮之看向宋倾城。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那赵万三的夫人的儿子不知怎么的发了疯,大庭广众之下非礼了曹夫人,两家因这事,似乎是撕破了脸,不过可惜了那么好吃的螃蟹了。”,宋倾城将原本是有人要害她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闻言,裴淮之挑了挑眉,这赵万三乃的左臂右膀,更是钱袋子,怎么会说撕破脸便撕破脸。
裴淮之难得的有些疑惑,他滞了半响,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外男,如何能参加你们这螃蟹宴”
“不是,外男!是那赵夫人的的猫儿子!”
宋倾城解释道。
这话音一落。倒让裴淮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宋倾城便一股脑的把在席面上打听到的,都说于裴淮之。
裴淮之看着眉眼弯弯的宋倾城,微微的牵起唇角,深邃的眼眸也似冬雪融化。
“怎么样,裴大人,这些绝密的消息,可对这新国策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