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精通天文理历算，铸造大炮，制造火铳，但是不懂兵法，也从未带兵打仗，请皇上准许微臣扬长避短，为大明效力！”汤若望中文极好，流畅通达，表情也很到位。
    南怀仁立刻补充说：“目前大明的大炮铸造，都是我老师在主持，作用非常重要！军工生产离不开我老师啊。”
    哈哈哈。
    苏霁大笑起来了。
    “不对吧？朕已经说过，大明帝国禁止现有的大炮铸造生产，因为，太落后了，消耗巨大，威力很小，远比朕的神火飞鸦要小的多，射程又近的多，大炮都禁止生产了，还需要什么铸造师傅？”
    汤若望摇头：‘皇上，没有停止啊，因为大炮和神火飞鸦完全不同，神火飞鸦是曲折抛物线飞下，用火烧杀伤，大炮是弹丸撞击杀伤，弹丸还有破城的毁灭性力量，绝对不能放弃。’
    什么？没有停止？
    苏霁惊呆了。
    立刻喊来锦衣卫，让他们去询问兵部和工部，核实下大炮生产停止了没有。
    “皇上，大炮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发射药，皇上发明了新的火药，大炮的威力和性能就改变了。”
    扯淡！
    无烟火药的威力，普通质量的铁炮管能承受住？
    “不管怎样，你们不要管了，即刻出发去征集你们的教徒们，组织起来去关宁前线作战！朕是看好你们的，朕拜托了！”苏霁笑里藏刀地拱手。
    “不不不，皇上，不可，不可，钦天监的事情绝对不能丢开，汤若望和南怀仁都是精通者，才华冠绝天下，”礼部尚书和侍郎等人马上挽尊。
    苏霁就奇怪了：“你们几位也是信众吗？”
    礼部尚书等人居然坚定地点头。
    苏霁的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崇祯帝啊，糊涂蛋。
    你的思想舆论战是怎么打的？
    人家文化渗透的触角都伸到你的核心官场来了，还掌握了你的钦天监，腐蚀了你的礼部尚书，你还是装聋作哑？
    愚蠢，蠢不可及！
    你这种没有方向感的勤政，难怪断送了大明！
    本想直接将礼部尚书等人罢官免职，直接剁了，这些大明帝国身上的肿瘤！毒瘤！
    可是，理工男就是理性，很快就微笑起来。“信仰自由嘛，朕很高兴，那个，既然诸位也是，麻烦诸位礼部官员，全部跟随汤若望去前线作战，每天祈祷你们的老天爷帮助保佑大明军队获胜。”
    啊？
    礼部尚书和侍郎等人都傻眼了。
    “不是，皇上啊，微臣的礼部就更耽误不得了，事情繁多，还是请皇上另选高明，微臣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耽搁朝廷大事儿。”
    臭不要脸的解释。
    这么勉强也好意思。
    “兵战凶危，是国家第一件大事情，任何事情，都大不过抵御满清叛军残杀，闯献贼军侵袭，就这样了。你们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到京营找洪承畴督师报到，礼部的事情，朕让周延儒等人另外安排。”
    苏霁一点儿也不给他们逃避的机会。
    汤若望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皇上，钦天监只有微臣才能执掌，名副其实，其他人都不可能掌管，没人可以替代微臣。皇上这样强制微臣从军，就是无罪处罚一位贤臣，不能让天下信服。”
    什么什么？
    你这么牛逼？
    你不过是一个居心叵测，稍微了解一些皮毛科技的掮客，就敢这样猖狂？
    苏霁由鄙夷戒备到愤怒了。“这么说，汤若望爱卿是觉得自己水平很高吗？能有朕高吗？来人，都来听听。”
    皇帝一声令下，宫殿周围的宫女，太监，锦衣卫，呼啦啦跑来了一大群，至少有上百人。
    皇帝喊来的，就来呗。
    皇帝现在整天笑眯眯的非常大暖男，又不会伤害咱们，怕啥？
    尤其是宫女们，巴不得找一个机会对皇帝抛媚眼儿，得到宠爱呢。
    大家也稀罕两个金毛狮王，歪果仁，有趣儿。
    一些才入宫的宫女，从来还没有见过金毛狮王呢。
    嘻嘻嘻，嘻嘻嘻。
    这么热闹啊？
    皇帝要跟这位金毛狮王比本领？好期待啊。
    钦天监不是能掐会算的小神仙吗？皇上也是神仙，哈哈，两个神仙打架了！
    汤若望见皇帝摇人，不禁面红耳赤，觉得皇帝是在故意出自己洋相，羞辱自己，哼，你现在又不敢随便羞辱大臣，连廷杖都取消了，谁怕你？
    “皇上，术业有专攻，微臣在天文历算方面，的确是比很多人懂得更多，求皇上宽恕微臣的狂妄。”汤若望一个文化间谍，阅历丰富，聪明绝顶，岂能怕皇帝的挑衅？
    就算你最近几个月被吹嘘得神神叨叨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啥德行？你真行的话，十几年来，你怎么不表现出来？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
    苏霁对着周围扫视一圈儿：“诸位宫人，太监，锦衣卫，还有一些朕的嫔妃，哦，还有几位礼部的爱卿，你们都听到了吧？汤若望爱卿相当自信，那好，朕特别喜欢天文历算，正好有时间叨唠，求教汤师傅，汤爱卿，请问，您认为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做的实验结果是不是正确的？汤爱卿，不要觉得问题不是天文历算就生气，朕先从边缘问题求教。”
    伽利略？
    比萨斜塔？
    实验结果？
    礼部尚书，侍郎等信众官员，都傻眼了，他们对这个毫无所知，你想，伽利略是罗马裁判所针对的人物，和汤若望等人的传教宗旨完全相悖，他岂能传说？
    汤若望也有些懵逼。
    伽利略是谁？
    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可是，比萨斜塔上的实验是什么？
    他不知道啊。
    伽利略生于1564年2月15日，逝世于1642年1月8日，1590年在26岁时候，正式进行比萨斜塔上的双铁球落体实验，汤若望是1592年出生，1620年到了澳门，按说，是可以知道的。
    但是，伽利略是意大利人，汤若望是德国科隆人，距离遥远，而且，一个狂热的传教士和一个激进的科学先驱，自然是水火不相容的，虽然汤若望是利玛窦之后再华影响最大最成功的传教士，也利用伽利略发明的望远镜观察天文，可是，他狂热的信仰会自动屏蔽其他信息。
    居然不知道？
    苏霁也有些惊讶，就将那一场实验的主题讲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上帝的旨意，就是重量大的铁球先着地！”汤若望大声说。
    苏霁更加吃惊了。
    已经过去五十二年的历史大事件了，汤若望居然不知道？
    “诸位爱卿，宫妃，太监，锦衣卫，大家以为如何？一个大铁球，一个小铁球，同时抛洒，是大的先着地还是同时着地？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苏霁扫视众人，要求大家思考。
    这个？
    几个锦衣卫官兵不加思索地喊出来：“当然大的先着地了啊。”
    然后，一群人一起呼喊。
    几个礼部尚书侍郎等官员，开始面面相觑，随后胆子大了：“微臣附议！”
    汤若望更是大声：“微臣请皇上更换一个艰深的天文历法题目。”
    苏霁哈哈大笑。“汤若望，礼部的几位爱卿，其他嫔妃，宫女，太监，锦衣卫，大家听着，朕的老祖母九莲菩萨说了，无论多大多小，几乎同时着地！这是神瑜，诸位可相信？”
    啊？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所有人都摇头。
    还是王承恩比较圆滑，急着给皇帝圆场：“皇上，一定是九莲菩萨跟皇上您逗着玩儿的。”
    朱佳雨和金凤凰，三郡主都跑来了，听说以后，都唯恐皇帝出丑，纷纷要求大家解散，忙自己的事情，不要讨论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
    苏霁笑笑：“来人呐，手持两样东西，没有现成铁球，就去找之前兵仗局的炮弹，取虎蹲炮和弗朗机炮的不同大小的。”
    汤若望和南怀仁噗嗤一声笑起来。礼部尚书和侍郎也暗暗发笑，心说皇帝这是发疯了吗？还嫌出丑不够大？要当场出丑？
    锦衣卫一路小跑，很快就带来了。
    苏霁让锦衣卫爬上一座宫殿之上，手举托盘，将两个炮弹一起投下。
    嘭。
    两个炮弹同时砸到地上。
    嘶嘶嘶。
    无数人的眼睛珠子也掉下来了。
    居然是真的？
    不可能，一定是我们眼睛花了，没有看清楚。
    再来。
    还是同时着地。
    不行，再换人，一定是他锦衣卫谄媚皇帝，迎合皇帝，故意做的。
    还是不行啊。
    那是因为地方太低了，不明显，换到紫禁城的城墙城楼上！
    好，苏霁领着大家真的到了城墙根儿，让礼部尚书和侍郎亲自试验。
    还是同时着地！
    还不行，让汤若望和南怀仁一起表演……
    不可能啊，绝不可能啊。
    看着所有人怀疑人生的样子，苏霁淡淡地揭示了谜底，“九莲菩萨告诉朕，炮弹铁球在空气中，受到一定的空气摩擦阻力，大铁球受到摩擦力大，小铁球受到的摩擦力小，只要是同一种密度的物资，从空中落下的时间是相等的|！”
    一片寂静。
    好像滴滴涕用了太多的春天一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