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望着满墙壁的照片、账单和截图，所有的一切都与陈卓有关。
    自从陈卓给她资助金，平日对她关爱有加后，赵乐然就动心了。
    她费劲心思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各种渠道搜集陈卓感兴趣的一切。
    “陈卓，我……”
    “你喝多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那晚在酒吧门口，赵乐然足足喝了五六瓶啤酒，她要把自己灌醉，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去告白。
    可赵乐然的爱意还没说出口，陈卓就仿佛心有感应般委婉回绝。
    至此，她对陈卓因爱生恨。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不让任何人拥有你。
    “陈卓，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赵乐然手抚上照片，喃喃自语。
    尽管网上风评扭转，但一想到明天陈卓就会重新回到学校，赵乐然的心就止不住开始期待。
    太好了，她又能再见到他了……
    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葱郁挺拔的树梢枝叶，照射在阶梯教室内的玻璃窗下。
    陈卓与副校长在围观群众的簇拥下走进教室，在见到赵乐然时，他刻意沉默隐忍。
    程禾混在吃瓜队列中，带有好奇看热闹的表情，来回观察陈卓和赵乐然的表情。
    【赵乐然把他害成这样，怎么还有脸冲陈卓笑的？】
    【耀武扬威？这副欠欠的样，要是等会陈卓打她我都不意外。】
    【兄弟们这战斗力不行啊，我还以为她会被喷得不敢来上课呢。】
    【但凡她分我一点厚脸皮，我也不至于还在犹豫要不要当舔狗。】
    “最近我也知道网上流传着陈卓的不切实际的消息，但我希望大家理性发言，事还无定局的情况下，不该随意跟风。”
    副校长象征性地站在讲台发言，随后与陈卓闲聊几句便独自离开回办公室。
    陈卓双手背在身后，在教室内到处转悠监督学生自习。
    “陈老师，我有一题不懂。”一位学生高举起手。
    他下意识地想走过去，却发现这位学生的边上正坐着赵乐然。
    陈卓在瞥眼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心中大概清楚是这学生故意提问的。
    大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只想凑热闹，最好能拍个视频发网上蹭热点。
    “你把书本拿来我这，我给你讲。”
    “没事了老师，我作业帮搜下就行。”
    学生悻悻地收下手，尴尬地挠挠鼻尖埋头苦写。
    【我还真以为他是真心实意提问的，合着是根搅屎棍啊。】
    【这不纯纯往陈卓伤口上撒盐吗？明知道他和赵乐然关系敏感，还想要制造话题。】
    【我看这哥们有当营销号的本事，没话题还会自己炒话题。】
    【不敢想象要是陈卓刚刚过去了，在被周围人恶意剪辑解说后，他在网上会被骂得有多惨。】
    “老师。”赵乐然挺直腰，端正举手提问。
    陈卓看在眼里，选择视若无睹。
    “陈老师。”
    赵乐然仍旧高举起手，耐心等待陈卓往她这边走，无视周身人的窃窃私语。
    陈卓干脆从口袋里拿出蓝牙耳机戴上，装作听不见坐回讲台翻出电脑敲字。
    按照学校要求，职教人员不得在课堂上玩任何电子产品。
    为了不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陈卓装模作样在屏幕上循环打出“烦死人”。
    “陈卓……”
    赵乐然开朗灿烂的笑脸僵硬在脸上，她试探性最后喊一遍，可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她被整整忽视了三次！
    赵乐然身边的同学很有眼力见地让出条道，担心下一秒她就会因情绪不稳定，当场破防开始发起神经。
    “陈卓，”赵乐然一掌拍在讲台上，气势汹汹地质问他，“我想我刚刚喊你名字已经很大声了，你是真听不见还是装的？”
    “那你需要我回应你什么？”
    陈卓不耐烦地摘下耳机，站起身怒视着对上她的双目。
    赵乐然和他的距离只差几米，她能清晰感知到上方的呼吸。
    “我、我找你是有些题目不会，你作为老师不应该给学生答疑解惑吗？”
    陈卓在怎么说也是赵乐然的爱慕对象，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她就会红透张脸，就连语气都变得磕绊。
    “赵乐然，我想我已经对你脾气很好了，你一定要踩在我的底线上来回蹦迪吗？”
    换做一般人被平日关爱有加，耐心教导的学生碰瓷猥亵，早就联合别人组团揍她了。
    只有陈卓从头到尾都刻意隐忍，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哪天死了都是给她气的。
    赵乐然盯着他攥紧的双拳，青筋凸起的额头，眼神逐渐变得不可置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手指向陈卓的拳头，“你是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吗？”
    “我没有。”陈卓坐回座位，藏住双手。
    “但我请你回到你的位置上，不要打扰到别的同学。”
    【赵乐然凭什么这么对陈卓说话啊？真当自己是正宫了，人家压根不喜欢你啊。】
    【新的一年希望陈卓不要这么好脾气了，人善被人欺啊！】
    【害人者把自个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你这么欠就算陈卓要揍你，我们也只会拍手叫好。】
    【我的乳腺又堵住了，急得我怒啃八只鸡翅。】
    【楼上的馋货我看你好久了，你乳腺怎么一会通一会堵的？】
    “陈卓，我只是希望你别这么躲我，不行吗？”
    见陈卓态度冷漠明确，赵乐然立马递出台阶，恳求他下来。
    程禾从头到尾看得一头雾水，她是学川剧变脸的吗？
    怎么说一句话变一副脸的？
    “这节自习课后，我在你办公室等你，我想和你好好单独聊聊。”
    “但我想……我对你没什么话好说的。”
    陈卓话音未落，响亮的铃声夹杂着周围群众的闲聊声，这些都无法掩盖赵乐然心碎的声音。
    他合上电脑，一记眼神都不愿多给，自顾自地走出教室。
    “程师父。”陈卓紧皱的双眉在见到程禾的一瞬间舒展开来。
    他笑着朝她招手，小跑到程禾身侧与之闲聊。
    “我还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的话，我可能就白考教资了。”
    陈卓笑得苦中作乐，对程禾的态度更是和赵乐然有着天差地别。
    【同为教师非常能理解陈卓，但凡被一个学生喜欢上，我就准备好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了。】
    【我表哥以前也被学生表白过，从此以后坚持每天挖鼻孔，不洗头刷牙，终于守住了他的教师资格证。】
    【什么时候才有人懂，喜欢一个人不是给对方增加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