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莹死的同时,隔壁的松下一郎也被处决。
孟建飞示意将这两人的尸体处理好,这才快步离开。
景旭华看着面无表情的夏琼雪,不知该如何开口。
以前他轻信舒莹的话,将夏琼雪伤害得身心俱疲,还让她不能轻易怀孕。
于情于理,他都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琼雪。”景旭华弱弱地开口。
夏琼雪凉凉地看着他,却没搭话。
“琼雪,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眼瞎,没看出来舒莹那么恶毒,从而伤害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景旭华哀求地看着她。
夏琼雪微微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景旭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分开吧。”夏琼雪再次重复,“现在没有民政局,和你离不了婚,但我不想看到你,所以分开吧。”
“不,我不同意。”景旭华眼眶都红了,恳求着:“琼雪,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以后只对你好,我会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来弥补你。”
“来不及了。”夏琼雪摇了摇头:“景旭华,以前我那么请求你相信我,可你一句都不会听我的。”
“现在我累了,也不会执着于你的信任,更不会心软原谅你。”
“就这样吧。”
从此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琼雪,我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
景旭华看出夏琼雪是认真的,惊慌地抱着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他很害怕,他能感觉到,如果这次放手,那这辈子他和夏琼雪都不会有结果。
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离你远远的,不会缠着你。”
“但你别赶我走,让我看不到你。”
“没有你,我怎么办?会活不下去的。”
夏琼雪昏迷的那段时间,景旭华想了很多。
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尽管争吵不断,但他从来不会对夏琼雪动手。
或许潜意识里,就不忍心对她太过残忍。
可他忘了,夏琼雪所受到的伤害,大部分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一如当年的我。”夏琼雪道:“当年你将我赶到国外那几年,我以为离了你会了无生趣。”
“但我还是熬过来了。”
“你看,也没有什么难的,只是痛苦一些罢了。”
“景旭华,你不能这么自私,什么都只想着自己。”
“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我宁可现在就出去!”
夏琼雪的话语调不重,但处处透着认真。
景旭华放开夏琼雪,绝望地道:“你宁愿出去送死,也不愿看到我?我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是。”夏琼雪冷漠地看着他。
这次她跟来官方基地,也是想要寻求一个新的出路。
景家,她早就待够了。
“好,我走。”景旭华痛心地一步一步往外挪。
夏琼雪却始终没有让他回头。
等景旭华走出一段路回头看时,夏琼雪已经不在原地。
以前他每次出门,不管何时回头,都能看到温柔的妻子看着他,盼着他早点回家。
现在却看不到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再也不会等他了。
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弄丢了最爱的人。
景旭华看着空荡荡的位置,泣不成声。
景煜来到基地之后,一直都在关注官方的动向。
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樱花国的间谍。
这个真相,让他不能忍受。
今天是舒莹被处决的日子,算算时间,已经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了。
这样也好。
景煜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独自伤神。
丁华换岗下班的时候,正巧看见他。
“哟,景小少爷,在这儿暗自伤神呢?”丁华走过去,看着景煜哭红的双眼,问道。
“要你管?”景煜转过脸去。
“我是管不着你的事。”丁华道:“虽然我这么说有点残忍,但舒莹就是樱花国的间谍,这没得跑。”
“她没了,不知道拯救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难过就哭大声点,哭过了就好了。”
“真的吗?”景煜水汪汪的眼睛里大大的茫然。
“当然了。”
丁华刚说完这3个字,面前的景煜就不顾形象地哇哇大哭,吓得丁华后退一步。
这年轻人就是真性情。
好在景煜待的地方比较偏僻。
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在欺负人。
过了好一会儿,景煜的眼睛都哭肿了,红红的鼻头、通红的双眼,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眼神。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可怜。
丁华道:“是不是好点了?”
景煜乖乖地点点头。
“行,好点就行了。”丁华站起来,想回自己的房间里补觉。
还没迈开步子,景煜就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是啊。”丁华转过身,看着蹲在地上的景煜:“你呢,刚才就很像刚到部队的我。”
“我出生在农村,山里面人很少,家里面穷,就让我去部队锻炼。”
“那时候人小,也没去过大城市,更没有接触过那么多的人,整个人自卑又敏感。”
“刚开始的时候,我训练跟不上,被罚跑步,每次跑完都感觉人生无望。”
“身边又没有聊得来的朋友,每当我沮丧了,就喜欢躲在角落里难过。”
“我很想回家,但知道家里是嫌我累赘才送我过来的,待在部队又很煎熬。”
“所以刚刚看到你,真的很像那时候的我。”
“好在后来舟哥发现了我,带着我训练,给我信心。”
“我就想着,以后我也要成为舟哥那样的人,不说能有多牛逼,至少要关注到周围的人。”
“所以你这个小可怜,刚好让我体验了一下舟哥当时的感觉。”
“还挺不错的。”丁华笑了笑。
笑容里没有怜悯和鄙视,只有帮助人之后的快乐。
“谢谢你。”景煜站起来:“这件事对我打击挺大的,但哭过也就好了。”
丁华点点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景煜站起来比他高,丁华稍微仰视才能看见他的脸:“男子汉大丈夫!不错!”
“我知道你,你叫丁华,以后我能叫你华哥吗?”景煜问道。
“当然能!”丁华笑得更开心了。
他和郑超、卫建国、孔顺森相处的时候,他们只会叫自己全名或者华子,从来没有人叫自己哥。
有人叫自己哥,原来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
“华哥,以后我能跟着你吗?”景煜又问。
“什么?!”丁华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