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劝住了魏靖川,倾灵也卸了力,疲惫感瞬间就涌了上来。她站起身想倒杯茶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在站起来时感到头晕目眩。
离她最近的倾琰连忙伸手扶住了妹妹,担忧的神色凝重的从目光中透露。
“去睡会儿吧。”倾琰柔声道,他看着倾灵眼下的乌青心疼不已。
倾灵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在给自己灌了两口茶后强打起精神来。
“启程吧,我们现在立刻回南渊军营,蛮夷既然带走莫越那必然是有所求的。看他们需要什么,先稳住蛮夷,减少对莫越的伤害。至于其他的。。。”
只能期望陆子钰和凌亦泽会快一些带兵到东池主城了。
只有在东池主城里帮着三皇子逼宫的蛮夷被擒,他们才有与蛮夷谈判的资本。
此刻的倾灵回想着到南渊军营的这段时间,都已经不是猜测了,她已经可以肯定,南渊军营中绝对有蛮奸细。
她带着粮食前往东池军营,还要求谢疏救莫越。
这两件事都属于临时性的。
可就这么巧,蛮夷在峡顶准备了石头封住了他们的去路,又快他们一步带走了莫越。
真是让人不爽啊。
“还是休息会儿再回去吧。蛮夷的来使也要些时间,你这状态回去估计也够呛。”谢疏出声道,没等其他人做出回应,他已经叫来副官,安排好了营帐给魏靖川和倾琰休息。
谢疏将自己的营帐让给了倾灵,他带着倾琰与魏靖川去安排好的地方休息,等回来时发现倾灵手撑着头,皱着眉坐在桌前闭眼沉思。
听到谢疏的走进来的动静,倾灵缓缓开口道:“你是故意将我们留在这儿的吧。”
她卸下伪装后,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嗯。”谢疏轻应了声,他弯腰将倾灵打横抱起往床铺走去。
又轻又软的身躯乖顺的窝在他怀里,似有若无的叹息在耳旁传来,谢疏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也没走几步,他就将人放在床上坐好,随后半跪下,替倾灵脱了鞋。
“睡会儿吧。”
倾灵摇了摇头说睡不着,又抬手按着隐隐作痛的额,继续说道:“你在怀疑魏靖川,对吗?”
面对倾灵的话,谢疏也轻嗯了声作为回应。
他没有在意倾灵说的睡不着,而是将她身躯在床上摆正,强行按着肩膀让她躺下后才继续说道:“我让他们把被褥换了干净的,怕你冷多铺了一层。”
本来还能强撑着的倾灵在头枕下后感到阵阵困意,身下铺的厚厚的,整个身子都陷在了被褥中。
她拽着谢疏的衣角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大将军坚持又温柔的握着手塞进了被子里。
“我让心腹跟着暗月一同回南渊军营了,魏靖川那边也告诉兄长了,让他留心。你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温柔的声音如同暖阳,沉稳又带着不容置疑,倾灵躺着很舒服,困意像是压不住的潮水涌了上来,强撑着的眼皮也放弃了坚持,遮掩住了漂亮的瞳。
看着即使睡着了也皱着眉的倾灵,谢疏伸手用指腹去抚她的眉。
大将军的动作轻柔又笨拙,将心上人眉间皱起来的川字一点点抚开。他凝眸,缱绻缠绵的目光静静地看着睡着的人。
老实说谢疏很心疼,特别是当时倾灵呵斥魏靖川的时候,让他以南渊为重。
那身段如松般端坐着,但是谢疏哪里会看不出来,倾灵不过是强撑罢了。
他那娇气的心上人,是南渊的摄政王。所以即使心里再担忧,她也将所有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以大局为重。
在魏靖川埋怨说谢疏不去拦住蛮夷救下莫越时,倾灵站在他这边替他找了理由。
话是如此说,但只有谢疏心里清楚,当时若是强行上前与蛮夷对抗,风险虽然极大,可是以他的能力救回莫越也绝不是难于登天的事。
可就像倾灵是南渊摄政王,她需要以南渊为重,以大局为重一样。
谢疏是东池的大将军,是边疆士兵们的领头羊。他也需要以大局为重。
可这会儿,他有些后悔了。
若是当时拼死一搏,救回了莫越,那心上人是不是就不用如此烦躁的皱着眉入眠了。
随着叹息,谢疏俯下身在倾灵发间落了一吻,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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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渊军营的暗月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与他长着同一张脸却明显沉稳的暗日竟然骑马过来了。
暗月嗷呜一声往兄长身边扑,像个摇尾巴的狗子那般兴奋的问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暗日往暗月身后看了看,却发现没见到倾灵,问过后才得知他家王爷昨日没有休息这会儿在东池那边歇息。
“我来替主子送点东西过来。”暗日听了暗月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后,不仅在替他们险些被碎石砸死捏了一把冷汗,也在感叹自家主子的未卜先知。
在倾灵他们出发后第三日,暗三就来摄政王府找了暗日,让他立刻进宫。
君子兰让暗日带着另一半的虎符前往边疆。
其实在君子兰上位后,虎符就完整待在莫越的手里。
而上次莫越回来,因为有大臣作祟,说莫越功高盖主,唯恐会有不妥。
虽说倾灵在朝堂上震住了百官,但是莫越为了不让君子兰难做,在离开前偷偷留下了半个虎符在君子兰的书房。
只有两个虎符合二为一才可调兵入皇城,而半个虎符不影响莫越在边疆调动士兵们,所以他用这种方法堵住了百官的嘴。
而这次,君子兰在几人走后一思索后,得出了与倾灵同样的想法。
既然东池军营会有奸细,那么南渊恐怕也有。
将士们多属于在外不受皇命,只认虎符。
君子兰担忧倾灵在边疆会被将士们轻视,于是把那半个虎符又给送了过来。
虽然倾灵此刻不在,但该摆明的态度是要摆明的。于是暗日举着虎符扬声道:“众将听令!”
那虎符在阳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光,在场的将官也都单膝跪下,军营中也传出整齐划一的声音:“末将听令!”
“此符由天子口谕赐予摄政王,在定国大将军未在军营的时日里,众将不得有所质疑,一切行动皆听从摄政王的命令!”
“若有不服命令者,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