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行接过倾灵手里的面具,那面具极其轻巧做工也格外细致,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因为见过倾灵的模样,所以当江止行这次一看见戴面具的倾灵就瞬间明白了这个面具的含义。
而这时谢疏也反应了过来倾灵把面具摘了。
他抬眼看过去,月光下女子含着泪水的眸子宛如清泉,清澈明亮,精致的五官美得如同那精雕细琢的美玉。
谢疏有些被惊艳到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不染人间烟火这句话。
倾灵的长相正好如此,干净清澈,仿佛不是这人间能有的美丽。
“阿兰说,戴面具能减少麻烦。”低眉看着江止行手里的面具,倾灵偏着头,虽然声音还带着些鼻音,但到底是没哭了。
听到这话,江止行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唇,他抬手替倾灵将面具又带上,然后说道:“嗯,减少麻烦,以后不要随便摘面具了。”
说着,江止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谢疏一眼,谢疏自然是注意到了江止行的目光,却也毫不客气的看了回去。
将倾灵送回院子后,谢疏与江止行的院子在同一方向,两人还得同行一段路。
“国师大人是不是早就认识摄政王。”谢疏想起江止行对倾灵说的那两句话。
你家阿兰。
倾灵在他们面前明明一直称南渊皇为吾皇,若是不是听过,又怎知这句称呼。
而且明明倾灵第一次摘下面具,这位国师大人却没有一丝惊讶。
江止行略微含糊的回答道:“三年前见过。不过当时情况比较混乱,摄政王看上去也不记得我了。”
谢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两人也就各自走到地方后行了个礼后分开了。
还留在花楼里的凌亦泽喝着杯中酒,目光盯着倾灵坐过的位置,脑海里回想起了她的脸,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涌上心头。
在百姓口中,南渊的摄政王,北沧的丞相,东池的将军还有西洲的国师,四人其名也都深得民心。
但是凌亦泽知道,他为了坐到这个位置,得到今天的权利与名利,他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事情。
他曾经安慰自己大家都一样,都和他一样双手不干净满身晦气。
可是当他见到与他齐名的其他三人时却有些慌了神。
谢疏沉稳正直,江止行宛如谪仙,就连倾灵都气质出众。
凌亦泽本就安慰自己,一个女子成为摄政王拥有这般成就肯定少不了男人的支持,而男人能为一个女人付出不可能不去得到些什么。
比如身体。
可是当他看到倾灵的模样时他动摇了,那是一张让人不忍亵渎的模样。
所以他今晚故意找小馆来靠近倾灵,而倾灵的举动也无疑在证实她的青涩。
凌亦泽也是明白了,除了他,其他三人都称得上干净磊落。
“呵呵,真是可笑。”凌亦泽咬牙将手中酒杯砸在了地上。
门口的姑姑和几个姑娘都不敢吱声,这时一个身材高挑长相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
“主子在里面?”她将外纱脱去裸露出漂亮的锁骨,姑姑见到这个女子时松了口气,点点头示意她赶紧进去。
女子吱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主子怎么自己在喝闷酒。”柳絮儿媚眼如丝拎着酒壶替他又盛满了一杯酒。“又头疼了吗?我来替您揉揉。”
凌亦泽任由她修长的手按着他的太阳穴,轻柔的动作让他隐隐作痛的脑子放松了些。
如此也好,能暂时让他忘记去思考那些不愉快的事。
柳絮儿见凌亦泽闭上了双眼,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缓开来,她爱慕的目光肆意落在那张妖冶的面庞上。
可是当她附身想吻在凌亦泽紧闭的唇上时却被他一躲,凌亦泽捏住柳絮儿的下巴,阻止了她的不安分。
“别越界。”
带着怒火的眸子忽明忽暗,凌亦泽手上动作不轻,捏的柳絮儿有些吃痛。
她只得安分的应了一声,继续替凌亦泽揉着头。
柳絮儿低垂着的眉眼,长睫毛轻微颤动。
这时却让凌亦泽想到了倾灵那透过面具能窥视一二的瞳。
特别是当她那双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就像一股风拂过脸颊,无法触碰,却会不知不觉的坠入她的眼里。
让人觉得有时觉得她的眸里似乎只装下了你,可是下一秒却又觉得你从未进她的眼。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花树下,他有些晃神,无意识的念出了倾灵的名字。
柳絮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跟了凌亦泽好些年了。
这么多年凌亦泽给她的特权也不过是任由她的靠近,纵容她替他揉一揉头,按一按肩颈。
即使柳絮儿是这花楼里的头牌,即使她一直守身如玉,可她的主子根本就不会碰她,吝啬到连一个吻都不肯给她。
但是因为凌亦泽身边也只有一个自己,所以柳絮儿一直都是安慰自己至少自己才是最亲近他的人。
可是她竟然从他口中,听到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柳絮儿默不作声,心里却做了个大胆的想法。
烛火在晚风的吹拂下有些晃动,倾灵坐在书桌前,停下了手中的笔。
在细心又看了一遍后,轻轻吹干墨迹。
这时一直藏在暗处的暗一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书桌前。
倾灵将信交给他后又让他去查一查心里正在怀疑的事情。
\"估计阿兰再不收到我的信,都要在心里骂我无数遍了,要查的事辛苦你咯。\"倾灵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暗一的脸,
暗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拳后消失在了房间里。
倾灵有些惊叹的哇了一声。抬头看着头上的暗月说道:\"暗一没有你们俩好相处啊。\"
暗月在房梁上挠挠头嘿嘿一笑并没做出解释。
身为南渊皇的暗卫首领,暗一其实只会接受命令,于常人的交流都是几乎忽略掉的。
而他和哥哥暗日,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南渊皇为了摄政王训练的暗卫,自然是不同的。
倾灵也并没有纠结这件事,吹了蜡烛将外衣脱去准备休息了。
而暗月也收回目光安分的看着房梁。
可是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暗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爷,丞相在院子门口,说是有话跟您说。”
“不见,跟他说我已经睡了。”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今晚的事明显是凌亦泽故意的,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
“我已经听见你声音了。”凌亦泽早就进了院子坐在石桌上,对着倾灵房门喊道。
无赖!
倾灵在心里骂了一句后拉开房门,示意暗日不必守着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