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
覃可被带到二楼一间大房间,一个个铁架子上,十几簇烛火摇曳间,照亮了整间房。
房间里有二十来个盛装打扮的妙龄女子。
一个个或妩媚动人,或妖艳美丽。
有两个装扮稍素色点的,看上去温柔知性,坐得规规矩矩。
倒是有点像被迫沦落风尘的大家闺秀。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脸上的脂粉抹得很精致,有的甚至将饱满的额头露出来了。
唯独覃可一人戴了红色的面纱。
混在一群各州县的花魁中,多了几分不伦不类。
有女人走过来,胳膊肘拐了覃可手臂一下,“听说今夜摄政王要来,多好的机会,百合,你咋还戴面纱?”
覃可压低声音道:“最近上火,满脸红疹,害怕吓到摄政王。”
女人蹙眉,“百合,你的声音怎么……”
覃可这才想起,她用了模拟变声器,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故意挺了挺胸脯道:“染了风寒,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女人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又看了看她玲珑的身姿,惋惜地叹了口气。
“百合,你这运气也太背了。本来我们醉晚楼里,就数你舞艺最好,最有可能拔得头筹,今年的花魁,怕是要花落其他州县了。”
这姐妹一看就是个热心肠的话痨,覃可乘机向她打探消息,“我听说一早有人绑了一个受伤男子进来。”
“嘘。”女人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那是天字号的贵客,妈妈不让大家提起这事。”
覃可疑惑,“天字号?”
女人点点头,“就是三楼摄政王对门那间房。”
覃可诧异,“摄政王也是醉晚楼的常客?”
女人皱着眉摇头,“不知道,每年花魁大选,摄政王皆会来,天字号隔壁那间房常年为摄政王留着,不会写给任何客人。”
覃可决定先去三楼探探,但她四下看了看又犹豫了,只因到处都是醉晚楼的暗卫。
该找个什么借口呢?
她看了看女人,忽然有了主意。
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抓住女人的手,“我今晚好像降火的药吃多了,想如厕。”
女人一下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百合,你不会又想逃跑吧?妈妈再将你抓回来,可是会打断你的腿的。”
覃可弓着身子摇头,“不是,我肚子好疼,真想如厕。”
这时,房间里的其余女子也围了过来。
察觉到有情况,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暗卫,窜了出来。
带头的暗卫凶巴巴地问道:“眼看就要登台表演了,都给我安分点。”
覃可弱弱举手,“我想如厕。”
暗卫头子蹙着眉,没好气道:“给我憋着,花魁比赛结束后再去。”
一听这话,覃可气得想打人,努力在丝带空间里翻找。
找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宝贝药丸。
臭屁丸。
覃可暗搓搓将手背到身后,捞出一颗药丸,指尖一捏,霎时臭气熏天。
整个房间都臭了,一群人赶忙用手扇了扇,捏紧了鼻子。
覃可猫着腰,手揉了揉肚子,故意装出痛苦的样子来,“我真憋不住了,到时跳舞时漏出来,污了摄政王的眼可就不好了。”
暗卫头子还捏着鼻子,挥了挥手,“赶紧的,搞快点。”
他手指向之前与覃可搭话的女人,“你陪她一起去,她要是跑了,你自己去领罚。”
女人吓得不轻,连连点头。
女人扶着覃可朝门口走去。
边走她边劝着覃可道:“百合,你别害我,你若是逃了,妈妈肯定要打死我。”
覃可冲她眨眨眼,“放心,不会逃。”
两人很快下了楼,来到后院一间茅厕里。
覃可刚拉开门,女人也要挤进来,却被她拦住。
她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你别进来了,有人看着我拉不出来。”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覃可快速关上门,还落了锁。
茅厕很大,还有窗户,覃可没敢耽搁,快速爬上窗户,轻松跳了下去。
今夜的重头戏是花魁大赛,那些暗卫、姑娘及客人们都在前院大堂内。
后院一个人都没有,正好方便她找人。
覃可偷偷摸到三楼一个圆形走廊上。
走廊很宽,稀稀拉拉挂着几个灯笼,光线对比二楼和一楼,暗了不少。
这层楼只有两间房。
一间在右边走廊尽头,另一间在左边。
她正犹豫着先去哪一间查看,手腕忽地一紧,吓得她差点喊出声。
一只温热的大手及时捂住了她面巾下的嘴巴。
她扭头就见一身女装的耶律鑫。
覃可拉开他的手,小声道:“孤都装扮成这样了,耶律将军还认得孤?”
耶律鑫一下扯掉她的红色面纱,“皇……”
他刚喊出一个字,嘴巴张得大大的,卡顿住了,只因面前的人太美了。
美到令人窒息。
他觉得,就算是神仙见了也会动凡心吧。
耶律鑫有些不敢相信,一个男人怎可生得如此美?
他眸光下移,一下便看到覃可鼓鼓囊囊的心口。
注意到他的视线,吓得覃可赶忙捂紧了衣裳领口。
她尴尬地笑笑,“耶律将军别看了,馒头而已,你也有,看得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耶律鑫大手捞了把自己胸前的馒头,“臣的好似与皇上的不同。”
覃可立即打哈哈道:“有何不同?孤的馒头,可是将军亲眼看到孤塞进去的。”
耶律鑫拧着眉,还盯着她捂住的心口瞧。
覃可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似乎下一瞬,他便要强行拉开她的手,伸过来检查下。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覃可及时岔开话题,“孤听说程程在三楼天字号房。”
耶律鑫弯唇一笑,“巧了,臣也刚打听到才赶来的。”
覃可赶忙戴好面纱,左右看了看,只见两扇雕花木门紧闭着,并没有“天字号”的几个字招牌。
“避免打草惊蛇,孤跟你一人找一间。”说着,覃可便猫着腰朝右边那间房走去。
望着她纤细的腰肢、白如雪的脖颈和手臂,耶律鑫一双眸子微眯,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下。
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拉了回来。
覃可一整个撞进他怀里,鼻尖被他硬实的胸膛撞得生疼,有些不高兴地小声道:“耶律鑫,你干嘛,弄疼孤了?”
耶律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皇上真不是女儿身?”
覃可一把推开他,故意豪迈地捞开裙子,露出一双雪白的腿,“耶律将军,要孤把大裤衩脱了给你证明么?”
耶律鑫眼角狠狠一抽,眸中那点疑惑完全消失,“不必了,找人要紧。”
说完,耶律鑫便转身大步朝左边那间房走去。
覃可猫着腰,快步来到走廊尽头右边那间房。
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
这才来到窗户底下,冒出一只脑袋看进去。
里面就是一个大房间,有床榻,有矮桌和两张条凳。
布置的相当简洁干净,一个人影都没有。
覃可蹙了下眉,这里不太像豪华的天字号。
来都来了,先进去探探再说。
她快速爬上窗台,轻松滑下去。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吓得覃可赶忙躲到床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