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陈不凡把记东打成重伤,他刚来就残害堂弟,您应该把他赶出家族。”马梅梅哭诉道。
“胡说,一定有原因,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下手。”
“就算有原因,那也不该如此狠辣,记东不是外人,不是仇人,是他弟弟。”
“弟弟又如何?弟弟要害哥哥,难道不凡任由陷害?”
看着两人又开始吵起,老爷子虎着脸,“统统闭嘴,我就站在这还大肆吵闹?”
“不凡,这件事由你而起,跟我过来。”
樊梨花急了,“爹,若是我儿子的错,我来背。”
“毕竟当娘的从小没教过他,也没负过什么责任,子不教父之过,一切都在我们夫妇身上。”
“如果不是他的错,您老一定要公正。”
“这个自然。”老爷子背负双手,“跟我来吧。”
陈不凡闻言,抬步跟去。
老爷子住的地方并不奢华,普普通通,十分接地气的小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老爷子关上门,然后沏了壶茶,对立而坐。
陈不凡懂事,有眼力劲,起身给爷爷倒上。
“小子,说说吧。”
“爷爷,您肯相信我的一面之词?”
“为什么不信?”老爷子反问。
“那我就简单说说。”陈不凡笑了笑,然后一一道来。
从进入帝皇会所开始,到打人结束,细无巨细,说的十分清楚。
老爷子沉默,久久不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掉零碎的茶叶。
“记东做的太过了。”老爷子幽幽说了这么一句。
“爷爷,您不觉得我也有问题吗?”
“你很好,没什么毛病。”
老爷子呵呵一笑,“兄弟归兄弟,前提是别人拿你当兄弟,才能以真心待之,将心比心嘛。”
“兄弟互相捧,狗篮子互相整。”
“兄弟不拿你当兄弟,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定?”老爷子一番话颇有道理。
“该下手的下手,该整治的整治。”
“记东也是我的孩子,陈家血脉,我不会偏向你,也不会偏向他,以事实说话,就事论事。”
以此公正,站的住脚跟。
老爷子身为家主,必然要一碗水端平。
又牵扯都是直系子弟,稍微倾斜一点,都会引起不满。
手心手背都是肉,左边陈记东,右边陈不凡,他能向着谁?
或许老爷子对陈记东感情深一些,毕竟一直待在陈家,整天在老爷子跟前晃悠。
然而陈不凡今天才刚入家族,相对来说,论感情方面差了许多。
但老爷子不是那种认亲不认理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狡辩。
“孙儿明白了。”陈不凡尊敬道。
“记东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其心思我也能猜到了一点。”
“唉!这孩子心思太重,和她母亲一样。”
“无非你来了,威胁到了他的家族地位,在所有人的料想当中,等我百年之后,陈家会落在陈记东身上。”
“毕竟星河没有子嗣,给了他,等于后继无人,将来陈家会面临更大的问题。”
“所以我只能选择老二一家,不是陈星耀,就是孙儿陈记东。”
“陈星耀脾气太柔,手段不够,惧内,温和,在外人看来没有当家主的气魄和担当。”
“唯一的选择就剩下陈记东。”
“可他们都错了。”
老爷子抬眼看了陈不凡一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孙儿不一定能猜出爷爷的想法,再则事关家族继承,小子不敢断言。”陈不凡滴水不漏,谨慎万分。
“你小子够滑头……”老爷子乐的开怀大笑,“但说无妨,我想听听。”
“好吧,我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陈不凡顿了一下说道:“私心每个人都有,这是通病,也是人之常情。”
“但作为家主想要家族持续发展,或者说保持一个高度,私心太重往往会害了家族。”
“爷爷不想把家主之位给陈记东,估计是有能者居之,谁能力大,就把家族交给谁。”
“谁有潜力不让陈家衰败,家主就会落在谁头上。”
“爷爷大公无私,一心为陈家着想,孙儿佩服至极。”
老爷子神色中有些意外,“你居然完全说中了。”
“好小子,头脑够用。”
“爷爷过奖了。”
“不必谦虚,确实了得。”老爷子连连称赞。
随之话题一转,“记东那孩子,正是因为待在我身边长大,才觉得他不是最佳家主人选。”
“心浮气躁,心高气傲,没多少本事却眼高手低,纨绔子弟的喜好,他样样精通。”
“别以为隐瞒的很好我不知道,实则老头子比谁都看得清楚。”
“都说三岁看老,记东今年十八了,基本定型,我一个老头子活了数十载,快进棺材板的老家伙,还看不透一个毛头小子?”
“记东若是坐上家主,不出十年,陈家便不是陈家。”
“说句不好听的话,陈家被人吞了也不是不可能。”
“他当一个二世祖可以,做家主还是算了。”
在老爷子的心里,家主之位根本就没有陈记东的份。
然而他为了陈不凡的到来产生敌意,第一天就开始上眼药。
结果眼药没上成,被打成重伤住院。
想想多么可笑和讽刺。
“话说回来,陈家在此之前,我想交给星河,也就是你爹。”
老爷子这句话大有深意啊。
在此之前?
那么在此之后呢。
“至于星河以后怎么做,他爱交给谁交给谁,那时候我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星河没有子嗣,更能摒弃私心,等他老了可以正确选择一位陈家继承人。”
“现在……好像不用了,我突然改主意了,你回归了,而且如此优秀。”
“陈家后继有人。”
老爷子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没有半点假言。
“我想把家主直接交到你手里!!!”
“爷爷不会在说笑吧?”陈不凡很是震惊。
“不!”老爷子摇摇头,“你肯定觉得很突兀对吧?”
“是!”
“你是不是认为,我老糊涂?”
“有点!”陈不凡实话实说,大胆如斯。
真敢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