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电报传到南方国民革命总统府,勤务兵见到绝密加急的字样,不敢耽搁片刻,跑过去,敲开了总统府的大门,一位颇具威严中年男子正在庭院散步。勤务兵敬了一个军礼,双手递交了上去。
中年男子打开电报,仔细看了一下,似乎有点不相信,又揉了一下双眼,盯着电报一字一字的看了起来,没过片刻,忍不住喜悦之情,便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一位气质华贵的女子,疑惑的问道:“达令,有什么好消息,让你高兴成这样?”
中年男子举起电报,把电报递给女士,高兴的说道:“你看一下,此张纸堪比十万精兵,如何让我不高兴。”
12月下旬,北方已经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出门在外的人们能多穿一件是一件,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凌冽的寒风。在南方的一片庭院,太阳暖和的照耀着,似那春天花开,每一个角落都挤满晒太阳的人儿。
气质华贵的女子看了一眼电报,中年男子,掩饰不住喜悦,说道:“张少帅已经同意归属国民革命军,暂定12月下旬易帜改旗。想当初,我最担心的也是奉军,其拥兵40万,枪炮均可自己制造,实力强大,不可小视。今已归顺,实属天意,今天要庆祝一下。”
气质华贵的女子挽着中年男子的胳膊,愉快的说道:“没想到,路修身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很高,在这么短时间完成一件大事,避免了不必要的牺牲。”
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下,说:“达令,可了解此人。”
气质华贵的女子说:“我曾在美国《时代周刊》的杂志上见过此人,英姿飒爽,一股浩然正气充斥于眉宇间。”
中年男子似乎也想起了,西北军与威武军相抗期间,有一勇士不惧危险,夜袭岔口监狱,解救所有囚犯,被释放的人员中有一位美国友人,便是布安诺·科诺博,《时代周刊》杂志的封面图片,系此人提供。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要是能与美国上层搭上关系,购买些先进的武器,壮大实力,中央军何须处处小心平衡着地方军,地方军也会乖乖的听话。”
气质华贵的女子说:“布安诺·科诺博的父亲是黑手党杰诺·科诺博,在大洋彼岸颇具影响力,如果能通过路修身搭上这条线,不仅能购买到先进武器,更可能获得一大笔资金支持。”
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下,说道:“路修身现任何职?”
女子说:“曾在李一鸣将军手下任营长一职,与青龙帮侠女结为百年好合后,担任白龙堂堂主一职,更无其他职务。”
中年男子眯着双眼,他能让各路军阀臣服,能让别人死心塌地为其卖命,是有一定的手段,总结起来,无非是赏和罚,赏的东西多了,喜欢金钱就赏钱,喜爱权利就赏职位,喜欢名誉的就表彰,“赏”可以聚人心,“罚”可以让人守底线。中年男子说:“我们历来赏罚分明,既然路修身促成此事,送其一职位褒奖一下。东州高阳县的成阳真迁任交通部次长后,高阳缺一县长,让路修身试试。”
社会是有阶层的,人也是有层级的,高位者一句话能让低位者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只是高位者的灵光一念,或者是高位者的深思熟虑,不管怎样,高位者掌握着低位者的荣辱兴衰,高位者掌握着低位者的生杀大权,这也是历代民众对官本位趋之若鹜的原因。历史上反抗战争的爆发,大多是低位者不满高位者划定的框架,不甘心在其下一直屈辱的生活。
次日,一封委任状从南京国民政府签发,上面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兹委任路修身为高阳县县长。
一段时间之后,委任状送达到沈阳大帅府,张少帅拿着委任状,见了路修身,笑容满面的说:“恭喜师傅,荣升为高阳县县长。”
突然之间见到一份委任状,路修身顿时大吃一惊,只见白纸黑字清清晰晰,还有大红的中华民国的章印,只是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路修身呆了一会儿,笑着说:“太意外了,真是没有想到。”
张少帅高兴的说:“全国之内,除了列强占据的少量地方,全部受中华民国节制了,恭喜师傅升任县长一职。”
正巧,罗英走了进来,看到委任状,“哇”了一下,俏皮的说道:“以后路遇不平,有地方告状了,路县长要为民做主啊。”
路修身笑道:“哈哈,只有一张纸,并未上任,还不是县长。”
张少帅连忙说道:“虽然只是一张纸,但代表了方圆百里土地,管辖了数万百姓,何况高阳依黄河、傍高山,矿藏无数,实乃富足之地,船小易掉头,师傅正好把‘仁人思想’在这片土地上播种下,待成熟后,可推广全国。”
路修身仔细端看着委任状,又听闻张少帅如此之说,顿感责任重大,便说道:“平生最向往古之‘三王时代’,那时天下为公,夜不闭户,邻里互助,要是能在高阳这片土地上,打造一个如‘三王时代’理想盛世,实乃心之所愿也。”
张少帅敬佩道:“师傅胸襟宽广,心系百姓。有道是官场是个大染缸,更是一把双刃剑,前路坎坷,万一不如意及早抽身,以防身陷其中。”
一路走来,路修身见过了风风雨雨,见过了昨日挥金如土、今日食不果腹,更见过了昨日高歌饮酒、今日监牢横尸,人生变化太无常了。
张少帅从小接触官场,官场中事比一般人理解更为深刻,几句话便说到路修身心坎上,路修身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正是此理,做官一张纸、做人一辈子,虽我无醉心于官场,但愿意做点事情,如果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也值得了。要是志不达、意不通,便独善其身也,告辞还乡,寻一亩良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