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城讶道:“郡主难道此前以为我家王爷只是在说笑?”
卫菡没有隐瞒,干脆地道:“坦白说,我确实有这想法。”
公孙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句,吃惊地道:“这是为何?”
卫菡叹道:“公孙先生可知你住我府内已过了多久?可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与我商议过具体的计划,我若说没有起疑,便是骗你了。”
公孙城哈哈一笑,道:“郡主言之甚是,坦白说,原本是要早些和郡主商议的,但前些日子屡生意外,导致如今的计划才确定没多久,倒是让郡主多心了。”
卫菡意味深长地道:“现在我才算放下了心,但仍有一件事,想拜托公孙先生安排。”
公孙城毫不犹豫地道:“请郡主示下,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卫菡重重地道:“请公孙先生安排我与益王一见!”
公孙城大感意外,皱眉道:“但如今这个时机,只怕会让郡主失望,若是被伪帝的人提前知道,对大事不利!”
卫菡想了想,道:“先生可知为何我要见益王一面?”
公孙城摇了摇头。
卫菡盯着他道:“因为我一直在怀疑,先生背后之人,真的是益王吗?”
公孙城一震,死死盯着她:“郡主这是何意?”
卫菡已经豁出去了,道:“我虽不是什么谨慎之人,但若连一面都见不着,就想让我相信益王参与其中,先生是不是有些低看了我?”
公孙城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会说出这种话,道:“此前不是没安排郡主和王爷见面,只是……”
卫菡打断他的话:“只是如此巧合,王爷居然遇刺受伤。请先生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这种巧合,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公孙城默然不语。
卫菡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良久,公孙城才喟然道:“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请郡主稍做准备,最好换上男装,我这便带郡主去见王爷。”
卫菡喜道:“真的?太好了!”
只要能见到“益王”,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有自信一眼认出来。
那让陈言困扰的问题,便能解决!
入宫后,陈言径直去了御书房。
今日为了将来的风雨,唐韵没有与众臣议事,一直和韦烈、何进尧、方应台在那里商议城墙修缮之事。
听到陈言来觐见,她留下韦、何、方三人继续商议,自己则和陈言到了御花园内密谈。
“韦将军可有起疑?”陈言问道。
“他不起疑才叫奇怪,但纵然起疑,也只能憋着。”唐韵哂道,“从进宫那一刻起,便再由不得他做主。”
“皇上可曾问过他关于韦亮的下落?”陈言忍不住问了一句。
“问过,他说已有线索,很快就会抓住。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朕还以为你是有叛乱之事来禀。”唐韵讶异道。
“他的任何反应,都有可能透露他是否参与叛乱之事。”陈言答道,“不过臣确实是有叛乱相关之事禀报,益王的王府军估计离京城只有大半日的行程了。”
“什么!”唐韵色变道。
陈言简单将自己派人监控益扬动静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最后道:“坦白说,这事一开始让臣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现在却隐隐有些想法。不过,是否猜中,还是要确认之后才行。”
唐韵容色难看之极,道:“难道他真有叛变之心?”
陈言直接地道:“我只相信证据,王府军的调动尚不足以证明他有问题。”
唐韵稍稍压下心中的波动,问道:“你要怎么做?”
陈言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一切,道:“当然是先确认王府军奔赴京城是要做什么,万一他们的目的是勤王救驾呢?”
唐韵不悦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陈言正色道:“臣没有说笑,这是其中一个可能性,虽然目前看来这可能性不高。但只要找个人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唐韵好奇起来:“找谁?”
陈言微微一笑:“还有比这些人的主人更好的确认对象吗?”
唐韵呆了片刻,才失声道:“你是说要直接跟益王对质?”
陈言点头道:“不错,事情迫在眉睫,没有时间再拐弯抹角了,唯有直接询问益王调兵的目的。若发现他别有用心,便立刻将他拿下!”
唐韵方寸大乱,在花园内烦躁地来回走了几趟。
好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道:“朕立刻派人去召他入宫。”
陈言却道:“不,若他真有问题,必会拒绝,更有可能会发觉已经暴露,说不定会提前行动。现在他仍不知道我已发现王府军的动作,咱们杀上门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唐韵意外地道:“咱们?你要联一起去?”
陈言摇头道:“臣岂会让皇上涉险?我自去便可,但但若我自己一个人去,怕是连他面都见不着,益王对臣可没什么好感。”
唐韵奇怪地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陈言暗忖难道我要告诉你,益王觉得我会泡你,所以还曾来威胁过我?
他早已准备好理由,道:“臣也不知道为何,总之益王对臣确实有些排斥。只要皇上派个凤翎卫一起去,就说是您的旨意,益王必不敢违背。”
唐韵一想也是,正要说话,一名凤翎卫在花园外叫道:“启禀皇上,郡主派人来见陈大人!”
陈言和唐韵愕然对视。
前者随即反应过来,道:“必是公孙城找了郡主,告诉她具体的行动计划了!”
唐韵点头道:“那就叫他进来吧。”
传令后,一人阔步而入,拜倒在地,恭敬向唐韵行礼。
唐韵摆摆手,道:“起来罢!说,卫菡要你来传什么信?”
来人是卫菡的亲卫之一,起身道:“回禀圣上,郡主叫我前来告诉陈大人,她有办法确认益王是否真的参与了叛乱。”
说着,将公孙城找卫菡谈的经过一一说出。
听到后面,唐韵大怒道:“贼子可恶!竟想以太后来威胁朕!”
陈言却暗忖对方想法倒是挺合理,唐韵孝顺,到时候为了母亲的性命,加上受制于人,也只能答应了。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问道:“郡主到底有什么办法确认益王是否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