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浩在玄关换了鞋子，走到客厅，摘下书包。“他可能跟孟泽干架去了。”
    顾之浩把姜君言课堂上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因为他们属于不同年级，其实顾之浩知道的并不特别清楚和准确。
    只知道姜君言和孟泽因为一个女生闹了口角。
    后来姜君言是和孟泽一起走的。
    姜世谦纳闷，“孟泽不是孟清泉的儿子吗？他们两个一起走？”
    看起来真的是打架了。
    姜世谦眉头深皱起来，他可不希望孩子参与到父母的矛盾当中。
    此时打姜君言的电话打不通。
    姜楚湘查姜君言的定位，发现手机最后的定位是在醉云小镇。
    刘婶忽然插进一句话来，“二少会不会到他妈妈家里去了？”
    姜世谦一拍脑袋，“我以前的别墅就在醉云小镇。”
    他拿了姜楚湘的手机，放大地图，仔细辩别方位。
    “这里好像真的是以前我的别墅。君君去找墨萼干什么？”
    顾之浩道：“还能干什么，肯定把墨萼打一顿啰。”
    顾云熙信以为真，万分着急，“那要是被墨萼拍下来，又要被当作老姜教育失败的证据了。唉。年轻人真不懂事，也太冲动了。”
    顾云熙一跺脚，伸手点了一下顾之浩的脑袋，“你怎么不劝着点？”
    顾之浩刚刚捋起的袖子又放下来，劝什么劝，他正懊恼没有跟着姜君言一起去揍人呢。
    唉，他的肱二头肌没有用武之地了啊。
    姜世谦也是很烦恼，“唉，是啊，墨萼的诡计很多的。君君肯定吃亏。”
    这时候刘婶苦着一张脸，吞吞吐吐，“东家，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楚湘听刘婶的话说得奇怪，“怎么了？”
    刘婶猛地拉住姜楚湘的手，“要是我触犯了法律，要赔钱的话，你要帮我赔啊。”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刘婶。
    顾之浩甚至围着刘婶绕了一圈，像警惕的大狼狗似的。
    刘婶苦着一张脸，“其实我之前就是在墨萼她家做的，她不是说她是明星吗。做之前他们让我签了什么秘密的协议，就是让我们什么事都不能往外说，否则会告得我们倾家荡产。”
    “啊？”
    顾云熙道：“协议呢？怎么写的？总不能人家触犯法律，你们也不能报警吧？”
    刘婶摇头，“这我就不懂了，不过条条框框很多，我文化少，也看不懂。不过她家给的薪水是高的，那时候想着她是大明星，大家都签我也就签了。”
    姜楚湘道：“那协议呢？”
    刘婶：“都在墨萼那保管着呢。”
    敢情刘婶都没拿到协议副本，她以为只是走个流程，协议的内容根本没看仔细。
    后来遇到问题了，才发现不对。
    姜楚湘道，“你说吧，不管你今天对我们说什么，我肯定保你。”
    刘婶在姜家已经做了好几个月了，姜楚湘知道刘婶的为人。
    看她的样子，似乎掌握了墨萼一些重要的东西。
    姜楚湘也不会逼她，“当然你不说也不要紧。”
    刘婶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你们知道不知道墨萼其实有一个女儿。”
    姜世谦茫然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
    他跟墨萼离婚的时候，墨萼就已经怀了孟清泉的孩子。
    那么说，墨萼后来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了。
    刘婶面露恐惧，又愤怒，“那个小女孩，简直就是人间的恶魔，她有一次把蚯蚓溶化了给我吃，害我拉肚子拉了三天，她还说我的身体素质真好。
    不过，跟别人相比，我还算是幸运的。
    她给小惠下了迷药，结果小惠，小惠就是和我们一起的，也是个保姆，迷迷糊糊不知道跟谁……然后怀孕了，他们说……说其实是孟清泉……
    她特别喜欢把人关黑屋，就那阁楼上，有一次，她趁着柳婶去打扫，就把门关了，还关了空调，大夏天的人在阁楼特别热，柳婶中暑了，在医院昏迷了好些日子。
    我也被关过黑屋，不过还好不是大夏天没那么热，也没中暑。
    那女孩说，以前她妈妈就是这样关她哥哥的。
    她还说关黑屋死不了人，但关久了，就会变成疯子，跟她哥哥……二少一样。
    ……”
    顾云熙听到这里头皮都发麻了，十分压抑。
    姜楚湘更是揪心不已，这说的是姜君言啊。
    刘婶这些话已经压在心里很久了，不说不快，一下子跟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顾之浩不解，“刘婶，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替天行道，收了那个小妖吗？”
    刘婶咬了一下唇，“你们可千万别把抚养权给墨萼。这女孩有病，需要移植肾脏，我有一回好像听到说什么那个哥哥肾脏能匹配上，十有八九是在说二少。”
    姜楚湘和姜世谦面面相觑。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墨萼多年不在乎姜君言，忽然之间却要争抚养权。
    顾之浩大跌眼镜，“虽然，但是，她难道不知道我亲姐会金针渡穴吗？”
    刘婶摇一摇头，“大小姐收费太高，墨萼和孟清泉两个其实很抠门的，就去年被关到中暑昏迷的柳婶，他们只出了医药费，连营养费都不赔，说是协议中都签过了，他们给的工资够高的了。
    从那之后，柳婶的身体就垮了。”
    刘婶拍拍胸脯，“还好我熬到协议期结束，总算逃出来了。”
    刘婶是真的心有余悸，她觉得自己再多做两年，可能会死在那个女孩手上。
    顾之浩还想说什么。顾云熙拽了他一下手，“湘湘的身体不能再金针渡穴了，你忘记湘湘心跳骤停的事了？”
    姜楚湘凝眉。
    刘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个小恶魔救她干什么啊，早死早超生。”
    顾之浩噗噗笑了。
    姜楚湘有点担心姜君言到了那边会不会遭到墨萼算计。
    “我去一趟。”
    就姜世谦目前跟墨萼的情况，最好别见面。
    顾云熙道：“我陪你一起去。”
    顾之浩一捋袖子，“我也去。”
    此时门被打开，姜君言却回来了，一只手搀扶着孟泽。
    孟泽仿佛神智不清，一直嘴里叨叨着，“给你，我的肾给你，我的心给你，我的肝给你。签字，我给你签。”
    拉住姜楚湘的手指当笔在空中乱画。
    顾之浩莫名其妙，“靠，他喝醉酒了？”
    姜楚湘反扣住孟泽的手，“不是，他应该是中了迷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