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被他抱着，哼哼唧唧说不出话。
    谁让陈垣占着理呢。
    毕竟他一开始的白月光就是蒹葭。
    可道理归道理，对比一下蒹葭和陈垣的甜蜜疆区行，自己要么带骨灰到处撒，要么守着冰冷的冬眠舱，多悲伤啊。
    “哼，追几下就放弃了，没毅力！”
    她噘着嘴，一副宝宝生气了，你哄不好的那种模样。
    陈垣也不禁翻起了旧账。
    “那你说你好追，你好追个der！”
    须知，他本以为自己手握巨大优势，能一路推平防御塔的。
    但结果是败的惨不忍睹。
    陈垣敢肯定，要不是自己改弦易辙，顾烟还能傲娇下去。
    直到他跟蒹葭快在一起，这姑娘才知道后悔。
    只不过那时候，已经迟了……
    她教陈垣的坚定，反而成为了令她绝望的厚障壁。
    因此只有当前线闭环，她才能肆无忌惮地赢一回。
    这件事蕴藏了什么道理？
    ——那就是追女生千万别头铁，真心单出是死局，搭配套路才无往不利。
    顾烟听到陈垣说她难追，气道：“好好好，我难追，那你别追啊！”
    叮！
    电梯门一开，她就挣开陈垣跑了出去。
    这下陈垣总算知道，为什么生气的女孩比年猪还难抓了。
    愣是给他摆了一路脸色。
    直到上了公交才冷着脸贴过来。
    陈垣抬头，看着公交的线路，心想果不其然……
    二仙桥还是被顾清烟炸掉了，就连公交都要绕到四姑娘桥去。
    这条线依旧是当前线。
    变动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在这条当前线，顾烟倒追他变成了他追顾烟，接替了豪将军的位置，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垣大将军。
    怪不得昨天在医院，郝主任听到他说女朋友是顾烟时，露出那种同情的表情。
    把自己当成发桃花癫的舔狗了是吧魂淡？
    但不好意思……
    两个恋爱脑在一起就是王炸。
    “烟宝，亲我一下。”在公交车的早高峰中，陈垣和顾烟站在后门的栏杆前，挨得极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少女热热的鼻息。
    听到陈垣的话，尽管顾烟稍微抬头就能吻到他下巴，还是固执地一转头。
    “诶，你……”
    陈垣手轻轻伸进她校服外套内，搭在卫衣腰间，手指掐住一块软肉，低语问道：“你亲不亲？”
    这是顾烟最敏锐的笑穴，一戳她就会笑得停不下来。
    之前面对兄弟烟，陈垣压根没胆量施展。
    但现在，自然要清算个够。
    “唔嗯。”顾烟咬着珠唇，眼瞳洞穿着怒火，似乎在说：陈垣，你个狗日的给我等着！
    陈垣心中暗笑，冷然道：“嗯？我要挠咯？”
    “别……不要嘛。”顾烟红着脸求饶。
    陈垣桀骜地抬着头，“快点，我数到三。”
    顾烟恨不得一口把他喉咙咬断，不过在公交车上这么多人，她顾及形象，只好踮起脚在陈垣脸上胡乱印了下，然后装起了鸵鸟。
    “桀桀桀~”陈垣开心不已。
    他方才发现周围人都在瞟着这边，遂笑着点头示意。
    “……”众人无语。
    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世风日下。这一刻他们多希望是自己冷漠得像电车里的乘客、瞎得像厨房里的闺蜜、聋得像喝醉的丈夫……
    不过陈垣无暇想这些。
    他只是感觉爱情这玩意真奇妙，只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能产生令大脑神魂颠倒的迷醉感。
    这趟公交途经很多学校。
    时不时就上来几个学生，都向他俩投来惊诧的目光。
    毕竟一中的校服，外加顾烟明艳的脸庞，杀伤力自带穿甲和暴击。
    下车的时候，陈垣听到有两个女生在议论。
    “按照我初中的计划，我高中应该是长这样的。”
    “醒醒，这么美的需要家里有点小钱、父母基因优秀、原生家庭很幸福！”
    下了公交车后，陈垣嘚瑟道：“这么漂亮啊？我女朋友。”
    “呸！谁是你女朋友！”顾烟甩头就走。
    她看准了陈垣不敢在学校里放肆，潇洒地走在前头，末了回眸挑衅道，“想要漂亮女朋友，来追呀，追得上算你厉害。”
    陈垣笑了笑，他都满十八了，自然不会像小姑娘那么幼稚。
    前世匆匆打通的结局，这次就慢一点吧。
    将幸福攥在手心，慢慢看这沿途的风景和人事。
    ……
    回到熟悉的二班教室。
    如同回到花果山一般，响起猿声一片。
    “卧槽！垣神回来了！”
    “卧槽，垣！”
    “听说陈垣生病了，都恢复了吧？”
    除了张宇知道陈垣的事，其余同学都不了解具体情况，纷纷打趣。
    这种氛围，陈垣还蛮怀念的。
    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在沉闷的高三中，营造出来之不易的乐子。
    他本身不是乐子，而是抽象出来的一个乐子符号。
    “我很好，感谢大家关心。”
    陈垣在后排逮住张宇，笑道：“宇子，我可还旷了两个月课，这都考不过我就尴尬了嗷。”
    张宇自信地说道：“跟我掰头？你可算是踢到了铁板了！”
    于城龙附和道：“是啊陈垣，虽然你上学期期末考的还不错，但宇哥这学期飞跃的黑马姿态也不可小觑，一模都快冲进前15了。”
    “全校15还是我们班15？”陈垣谨慎地问道。
    “当然是咱们班了。”张宇宽慰地拍着陈垣的肩膀，“垣子，你休息了两个月，别有什么压力，哥几个都盼你好久了。”
    陈垣也很感动：“放心吧，我回来了，你们全都要下降一名。”
    “哈哈哈。”三人齐声大笑。
    张宇忽然一愣，“垣子，上次一模你的课桌被搬到走廊上去了，这个班里暂时没有你的位置。”
    “焯！”陈垣环视教室。
    韩老师重新排过座位。
    确实是没有保留空座，毕竟他人都冬眠了，某种意义跟火化了没啥区别。
    他跟张宇从走廊把自己的课桌搬回来，顺势摆在靠门的单张桌椅旁。
    不久。
    待到早读快开始前，全班同学也到齐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道昀是跟蒹葭同桌，而顾烟还是跟李红锦同桌。
    班级里鲜活的氛围，还有黑板上醒目的红色字体：距离高考还有101天，马上被值日生擦掉，写上100的字样，非常具有仪式感。
    陈垣翻了翻课本和卷子。
    重回高三，他没有太多感触，毕竟原本他就是高中生。
    尽管高考和毕业后的人生，都模糊在记忆中了。
    不过梦中的岁月，多少赋予他几分沧桑与从容，更有种长期从事严肃文学创作所自带的冷峻气质。
    就在这时。
    何婷从教室后门姗姗来迟。
    她看到同座是陈垣，又惊又喜，“陈、陈垣！你回来啦！”
    “何婷……早啊。”
    陈垣看着新同桌，校服下是件衬衣，下搭及膝小裙子加凉拖的装扮，裙摆落在圆润的膝盖，愈显那双匀称笔直的小腿莹莹如玉，粉嫩的脚掌盈盈一握，还抹着香芋色脚趾油。
    也是，春天到了，爱美的女孩子也逐渐开始打扮。
    何婷眼睛流露着喜色，跟心雨燃烧十倍似的盯着他看。
    md，受不了这女人，陈垣不自觉转过头。
    却发现谢道昀趴在课桌上，凛冽的眼神闪闪发亮，正透过手臂看着自己。
    再一抬头，又见顾烟瞪着自己。
    嘶……难道自己刚苏醒就要修罗场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自己全身已经三刀六洞了。
    陈垣反正问心无愧。
    在他愣神间，眼前秀丽的马尾摇晃，赵蒹葭自若地走到他面前，将手机递到他手中，眼波缱绻如春水。
    “能再见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