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森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上级发来的新消息。
    此次调查行动取消，调查组组长因为花生过敏身亡。
    “花生过敏，亏他能想的出来。”理查德森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打查账的主意了。没事总和军方过不去做什么。
    李南回到酒店，撕掉了面具，露出原本的脸。将sc-iii型的神经毒素放进了储物箱。
    “过敏?”他心中冷笑。
    当然不是过敏，过敏是会让人死亡。但万一死不了怎么办?作为一名优秀的杀手，自然要避免这种因素。sc-iii型神经毒素，战前扬子突击队使用的一种毒素，表现症状和过敏症状相同，特工常用的毒素之一。
    在废土战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种伪过敏症状。
    但在现今这个世界，并没有类似的毒素存在。废土战前的时代，在战争领域无疑遥遥领先，无论是明面上的大规模冲突，还是暗地里的秘密较量，战争从未停歇。而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战争形式，更是贯穿了废土战前的历史长河。
    李南，与战前的扬子突击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没少向他们学习特工知识，暗杀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个战争烈度和频度远低于废土世界的现世，李南就如同一位幽灵般存在。
    这还只是他学会了部分扬子突击队的技能，要是战前那支扬子突击队放到现世，李南毫不怀疑他们能在总统尿不湿上放坨泥巴。
    做掉一个会计轻轻松松。
    就是尾花主厨有点倒霉。
    从床上醒来的他莫名其妙被送进了关塔那摩基地，在经历了超乎想象的严酷审讯后，他承认了自己是来自大毛的间谍，受到大毛的指使在食物里加入了花生酱，使得会计过敏而死。在星条国谴责了一番大毛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事情做好后。
    李南得到了回报，军方给李南引荐了一个人，来自黑克兰的波波夫上校。
    和波波夫上校愉快的交谈后。
    李南、星条军方以及波波夫上校达成了一个三方协议。
    由国会批准调拨给黑克兰的武器装备，由星条军方将一部分直接运给李南，相应的费用，李南将以黄金和美元的形式，分别支付给星条军方和黑克兰官员的账户。
    “波波夫上校，您现在可以给您的太太打个电话了。”李南在结束与罗德里戈的通话后，转向波波夫说道。
    波波夫拿出了电话：“玛丽，收到了吗?”
    “收到了，亲爱的。”电话那头传来了玛丽幸福的声音。
    “感谢您。”波波夫上校满是感激：“这笔钱足够玛丽和孩子们日后的生活了。”
    “玛丽和孩子们?不包括您自己?”李南切了块面包，蘸了点蒜香黄油。他表面上对波波夫上校保持着尊重，但内心并无太多情感。
    “不包括我，我将返回前线。”波波夫上校回答说，“恐怕我很难再回来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关于战争的。”对于双毛战争，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感兴趣。李南也不例外。
    面前有一个亲身经历者，李南也不想错过机会。
    “请问吧，但我的回答可能有限。”波波夫上校警醒地问道。
    “您对这场战争持悲观态度吗?”李南问道。
    波波夫以一种沉重但尽量保持冷静的口吻表达了他的观点：“战争的确是一场艰难的挑战。我们的抵抗虽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敌人实力强大，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的盟友所提供的支持也显得有限。仅凭我们自身的力量，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难度极大。”
    李南放下手中的面包刀，轻描淡写地问：“那么，波波夫上校，您为何还要选择回到战场呢?”
    波波夫上校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安先生是不是内心很鄙视我?”
    “没有。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李南继续低着头切着自己的面包：“我是个很包容的人，我能理解不同的想法。”
    理解可以，认同恐怕做不到。
    发同胞的战争财，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过于难看。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我并非一个懦弱的人。”上校深沉地述说着，随后他解开了西装，露出了心脏附近的一块醒目的疤痕：“炸弹碎片差点贯穿我的心脏，我想这可以证明。”
    李南的视线被那疤痕吸引，微微抬起了头。
    双毛战争，无论立场怎么样。前线为了国家和民族命运拼命的一线战斗人员都值得尊敬。
    “我险些为国家付出生命。”波波夫上校说道：“之后也会。”
    李南放下了刀叉，沉默且认真地听着上校的话。
    “但是我不希望玛丽和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失去生命。”波波夫上校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或许，我做这些选择，也是出于一些自私的考虑吧。”
    他的言语从先前的激昂渐渐变得低沉而沉重。
    “前线的战争越来越不顺利，主动权重新回到了敌人手上。我也有些怀疑了战争最后的结果了。”波波夫上校说道：“不过，无论战争结果如何，我都会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荣耀属于黑克兰。”
    波波夫上校向李南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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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约中央公园的一棵树下，李南戴着墨镜，目光穿越嬉戏的人群，思绪飘向远方的波波夫上校。
    从最初的鄙视，到后来的同情、理解，直至现在的一丝敬佩，他的心绪如同飘忽的云彩，复杂难明。若将自己置于上校的位置，他自问未必能做得更好。
    错的并不是上校，也不是现在。
    黑克兰，曾经是那个世界两极之一的重要组成部分，解体之后，分得的遗产不可谓不丰厚。
    厚重的重工业基地、广袤的黑克兰平原，工业、农业都有极其雄厚的底子。再加上对教育的高度重视，那个时代的人才辈出，受教育的人口不在少数。
    安全方面，两级之一的武器库留下了丰厚的遗产，欧洲第二大的国土面积拥有航母、核武。
    那时候的黑克兰风光无量，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遐想。每一条路都是光明的康庄大道。
    短短三十几年，这个本可以做棋手的国家，连棋子都没坐上，沦为了棋盘。
    李南也只能感慨一声。
    但感慨也有限，罗斯也好、黑克兰也好，他们未来的命运，李南能关心的有限。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自己的命运寄托于别人往往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对于中央公园的这些人来说，黑克兰今天阵亡的战士或许还不及他们邻居家的狗更能引起他们的关注。生活终究要继续，人们关心的始终是眼前的事情。
    订了回国的机票，李南结束了这次短暂的星条之旅，回到了扬子国。他的脚步并未停歇，转而继续去了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