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厂区正门外,又上演了一场飞车追逐大戏。
四五辆车围追堵截,竟然没能拦下那辆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改装车,气得纹身男怒骂不断,不停呵斥身旁的司机加速追上去。
这可是一千万的买卖!
纹身男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还有机会和大官攀上关系,美好前程就看能否抓到那个女人了。
“大哥,放心,那混蛋的开法撑不住多久的,不爆缸才怪!”
“别特么尽说废话,跟丢了老子把你扔进假酒缸里淹死!”纹身男骂得凶狠,心中却是一松,他身边的司机在车厂做过七八年,看车的本事还是很准的。
而被追击的改装车上,车神男满脸兴奋,他也知道车子坚持不住多久,可是丝毫不在乎,嘴里不停地唠叨道:“二十一万,二十三万,二十七万……发财了,哈哈……”
后排那女人同样激动不已,双眸之中失去了原本的天真呆萌,闪烁着贪婪的金光,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金钱,也只有钱才能让她感受到快乐和满足。
“虎哥,我爱死你了!”
“鸡妹,我也爱死你了!”
“什么鸡妹,难听死了,人家的姬姓很厉害的好嘛!”
“很厉害?真的?我可以试试吗?”
“虎哥,你坏死了……”
“哈哈哈……”车神男子一阵狂笑,在完成了一个紧张刺激的漂移过弯后,又是一脚油门轰出。
笑声未散,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改装车的负荷终于到了极限。
爆缸了!
所以说人不能太得意忘形。
这不,报应来了。
纹身男看到了前方趴窝的改装车,狂拍车窗发泄了内心的狂喜,那就不是一辆车,分明是朝他招手的一千万!
假酒卖到死,才赚不到一千万啊!
“薛老板,对方的车爆缸了,你把钱准备好,我这就把人带回去。”纹身男迫不及待的打去了电话。
“很好,只要人一到,钱就转进你的银行账户。”薛国学笑容满脸,又拿出了一支雪茄道:“庄所长,再来一支怎么样?”
与此同时,有人也在说着相似的话:“你也来一根?”
不过并非雪茄,而是棒棒糖。
叶欢正在有滋有味地舔着一根西瓜味的棒棒糖,同时伸手把一根草莓口味的递给了身旁的任斌。
“我不喜欢……”
“那你在车里放这么多甜食干嘛?”
“不用你管!”
“哦……”叶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过问这个问题,继续与嘴里的棒棒糖较劲。
也许是过去的物质生活相对清贫,叶欢在饮食上十分单调,虽然口味偏甜,但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喜欢吃甜食,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你怎么猜到警方还有后手?”任斌看到了新一轮的飞车追逐,才明白叶欢为何一直要等,以及要求刘晋提供一对值得信任的男女,男的还需要具备高超的车技。
“你错了,不是警方的后手。”叶欢吐出只剩下棍子的棒棒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缓缓道:“你记得来时在路上遇到的车子吗?它们还未到达废厂区,刘晋就打来电话,告诉你警方已经堵住了废厂区的出入口。”
“那些车子不是警方的支援?”
“我也说不准,可留一个心眼总是不错的。”叶欢笑道:“如果不是警方的支援,他们应该无法和警方一起行动,以执法的名义进入废厂区,那他们的作用就值得推敲了。”
“所以你让刘晋派人冲出废厂区,不仅是为了确定警方是否留有埋伏,也是想试探另一拨人?”任斌苦笑,他见过不少心思缜密的人,可在七分钟内就能想出这一切的人,若非亲眼所见,他很难会相信。
“没错,结果是警方乱了,无用功的追了上去,那拨人却毫无动静,连个露头的都没有,说明他们很有耐心,显然是看穿了我调虎离山的手段。”叶欢目光深邃道:“一次调虎离山不行,那就来两次,两次还不行,三次也是可以的。”
第一次是刘晋出现在破船,第二次是派人从各个进出口开车冲出去,第三次则是车神男子的爆缸狂飙。
“你的第三次很烧钱啊!”任斌有些无语道:“不是自己的钱,用起来就是不心疼。”
“不就是一百米一万嘛!你这么大的老板,这点钱烧不起?”叶欢拿起了刚才要给任斌的草莓味棒棒糖,剥开包装纸后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吃你的糖了,也要收钱吗?”
“我上辈子欠你的……”
“不急,慢慢还,留到下辈子还也行。”
车神男子就是刘晋的族弟虎子,当初他能逼迫大卡车转向,从而救下了沈知离,靠的就是一流的车技。
叶欢向他承诺,冲出废厂区后,每开出去一百米,他就能得到一万元,为了让他相信,直接让任斌给他转账了十万定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让人飙车了。
虎子当然是动力十足,全力以赴。
“你又怎么敢把沈知离藏那里,虽然是灯下黑,但也太冒风险了吧!”任斌提出了最后的疑惑,伸手也拿起了一根棒棒糖,他看叶欢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也想尝一下。
“任总,我不会预知未来,我的判断只建立在理论上,万一我错了,那拨人也是警察,他们一起冲进了废厂区,不顾影响,不计后果,哪怕没有官方的合法行动文件,甚至不惜和刘晋的人爆发正面冲突,也要全面搜索的话,你说该怎么办?”
“可你……岂不是在赌?”
“没错,我就是在赌,世上没有真正完美的谋划,笑到最后的人,无非就是赌赢了!”叶欢说着赌,可他的声音中没有赌客的那种痴迷和固执,他就像是一个庄家,气定神闲的掌控着一切。
庄长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离抓住沈知离,只差了一步之遥。
沈知离就在那艘破船上!
至少有十五个警察登上了船,全被船头的那对男女所吸引,又在美好想象和残酷现实的巨大反差打击下,无一人想到去把破船搜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