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村,是皇城根下的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三五百户的百姓。
由于村子靠着京城,里面的百姓多少都能做点小生意,所以村子里面不算太穷。
几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叫做闻焕章的先生。
闻先生五十多岁的样子,他知古晓今,博学多才。
平常对人也是和蔼,所以在村子里开了一处学堂,教授村子里面的孩子。
村子里的人都称他为闻教授……
这一日傍晚,闻先生遣散了学生,让老妻烧了两道好菜,正自斟自饮的时候,大门被急促的拍响。
被打扰了酒兴的闻先生不由得一皱眉,还是拿起油灯去开了大门……
他刚刚打开大门,那个不成器的外甥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闻先生剑眉倒竖,怒骂一声道:
“深更半夜的,你这畜牲来这里干什么?
可是又惹了什么祸端?”
他外甥,也就是叫做王君墨的泼皮咧嘴一笑道:
“舅舅莫要生气,外甥一向本分的很,哪里敢惹出事情,让舅舅生气?
外甥这次前来就是想请舅舅帮忙……”
闻先生听了,急忙使劲抵住门,伸手向外推着对方;
“滚,快滚;
你把家业败光,气死的我苦命的姐姐、姐夫;
如今还来惦记老夫的棺材本,老夫一分一文也没有……”
王君墨在门外也使劲挤住门,一边和舅舅角力,一边赔笑说道:
“舅舅莫急,外甥不是来借钱了,是想把这几匹马寄存在此处!”
闻先生半信半疑的从门缝往外一看,果然隐隐约约的看到几匹马。
他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他一把摔掉手里的油灯,伸手摸起顶门的杠子,就要向王君墨打去。
“我今日打死你这个畜牲,你输光家产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学着偷东西?
为了不让九泉之下的姐姐蒙羞,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王君墨急忙抱头向外跑了几步,快速的说道:
“舅舅息怒,先听我说;
这几匹马并非是外甥偷来的,他们的主人大有来头……”
闻先生喘着粗气停了手,指着王君墨喝道:
“你今日说不出原因来,老夫拼着受官府责罚,也得打死你……”
王君墨不敢怠慢,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
闻先生听完脸色大变,伸手把外甥拉进院内,一脸郑重的问道:
“你确定他们是西北的刘将军和林冲教头?”
王君墨使劲点点头道:
“舅舅,外甥虽混不吝的性子,不过也有几分热血心肠。
为了几位盖世英雄,宁愿掉了脑袋也值得了。”
闻先生抚须点了点头,难得的对外甥露出赞许的目光;
“快把马牵进来吧,免得被别人发现!”
……………
“买大赔大,买小赔小了啊!
各位大爷快快买定离手了……”
夜已经深了,勾栏胡同里面的吉祥赌坊却热闹非凡。
一个庄家伸着脖子大声叫喊着,将手里的骰盅猛的往桌子上一放;
“快押,快押,买定离手;
开喽……”
等庄家拿开骰盅,里面三个骰子都是三点。
庄家得意的露出大黄牙笑道:
“哈哈哈,这是豹子啊!全部通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臂,把桌子上的所有碎银子和铜钱揽了过去。
一个麻子脸的人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声骂道:
“他奶奶的,老子又输了……
走走,手气不好,不玩了……”
麻子脸骂骂咧咧的刚走出赌坊的大门;
门口有蹲着的两个汉子迎了上去,其中一个拱手笑道:
“怎么?汤爷今日没有发挥好么?”
麻脸汉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那说话的汉子接着笑道:
“汤爷的机遇来了,你有位尊贵的朋友要见见你。
日后汤爷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记小人啊!”
“尊贵的朋友?”
麻脸汉子一愣,停下脚步。
说话的汉子急忙虚手一引道:
“此处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汤爷跟我来……”
麻脸汉子虽疑惑,还是跟着那两人向前走去;
他只不过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烂赌鬼罢了,也不怕对方谋财害命……
三人在夜色中快速穿过,来到一处还在营业的酒楼前。
过街老鼠张三正在酒楼前等候。
两个汉子一躬身道:
“汤爷,这是我们三哥,他会带你去见你的朋友。”
张三上前一步,笑着抱拳道:
“汤爷,楼上请吧!”
那麻脸汉子仔细的看了看张三的神情,见对方没有一丝敌意,抬腿便跟着他上了楼。
到了楼上一处包厢前,张三恭恭敬敬的说道:
“人带来了……”
包厢里面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
“请他进来吧!”
那麻脸汉子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只有一个十八九岁,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坐着。
那少年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另外还有两坛已经打开了的美酒……
麻脸汉子何曾见过这个席面?
再加上他已经赌了一整天,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眼睛艰难的从桌子上离开,拱手道:
“敢问这位小哥寻汤某有何指教?
你我可曾认识?”
这个英俊少年自然就是刘正彦了。
刘正彦伸手拿起一个酒坛,向碗里缓缓倒着酒水。
成一条线的酒水散发出阵阵的酒香……
“汤隆,江湖人称金钱豹子。
除了打得一手好铁,还习练武艺舞枪弄棒。
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府属官,因为打铁手艺非凡,得以在老种经略相公帐前任用;
后父亲亡故,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投靠了京城的姑表哥徐宁……
不知刘某说的可对?”
麻脸汉子,也就是汤隆听了,顿时心生警惕;
他一只脚向后退半步,拉开了架势,眼睛紧紧盯着刘正彦问道:
“这位小哥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汤某知之甚详?
你想做什么就直说吧!”
刘正彦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你不必紧张,刘某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喜爱你的打铁技术罢了。
不知你可愿意恢复祖上荣光?
若是愿意,刘某也可以给你一份大好前程!
日后你的成就,肯定不输你表哥徐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