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这都开春了,西北的天气还是这么冷;
早知道如此,咱家就回京城了……”
宋军大营内,童贯紧了紧身后的披风,身子向火堆凑了凑。
“太尉大人,有刘家小子的消息了!”
中军大帐外面,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童贯听到禀报,沉声喝道:
“进来说话!”
中军大帐的门帘被掀开,接手刘家军大营的陈元带着一股冷风走了进来。
这股冷风使得童贯又打了一个冷颤。
他没好意的瞪了陈元一眼,冷哼道:
“什么消息?快说吧!”
陈元脖子一缩,阴声说道:
“太尉大人,刘家小子不知从哪里招募了两千骑兵;
这两千骑兵装备精良,战马雄壮;
他们成兵之后,灭了几处山贼,抢夺了些粮草,现在已经进了统安城了。”
“什么?两千骑兵?”
童贯听了,眼神不由得一眯;
要知道,宋朝非常缺少兵马,西夏和宋朝是敌对方,当然不会给宋朝战马。
北面的辽国,同样控制战马的出口,比宋朝控制的盐铁还要紧。
宋朝本土出产的战马,根本就是入不敷出,每年能调拨到边界的战马不到一万匹。
这刘家小子一下子弄到两千匹,怎能让他不吃惊?
“可查明白了,他们的战马从哪里来的?”
“禀太尉,这个无所得知,好像他们荡平卧虎山之后,就有这些兵马了!
当初根本没人看到他们上山,只有人看到他们下山;
就好像两千骑兵藏在卧虎山一般……”
听了陈元的话,童贯更加疑惑了。
他若有所思的伸出手在火堆上翻来覆去烤了一会;
面色阴冷的说道:
“你当初就给了他两百个人的辎重吧?
他现在有了两千骑兵,粮草早就应该没有了!
哼……
咱家就不相信了,他兵马不要咱家的,粮草也会不要?
只要他来要粮草,咱家就把他的两千骑兵扣押过来。
哼……
不仅如此,还要治他一个私通山贼,养寇自重的罪名……”
陈元急忙一躬身道:
“太尉大人英明!
另外小人也得到消息,刘法的族人也在变卖家产,这些战马说不定是他花高价买来的。”
童贯微微一点头道:
“那应该就是这样了,否则的话根本没办法解释这凭空出现的两千骑兵!
对了,西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太尉大人,未曾发现对方的动作。
应该是天寒地冻,西夏人等到天气暖和一点再对付他们吧!”
童贯再次点点头道:
“只可惜了这两千骑兵,若是被西夏灭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陈元眼珠一转道:
“太尉大人若是舍不得这两千骑兵,不如早点下手,免得都葬送到西夏人手里。”
“是要好好想想了!
你先退下吧!严密监视刘家小儿的一举一动……”
“小人领命……”
等陈元退走,童贯心不在蔫的坐在虎皮椅上,瞪着眼睛看着帐篷顶,不知想些什么?
同样关注刘正彦的,除了童贯,还有西北三巨头……
“哦?
刘小子弄到了两千骑兵?”
种家军大营内,一身青袍的种师道饶有兴趣的抚须问道。
中军大帐内除了种师道,还有他二弟种师中,以及几个种家的嫡系族人。
儿子种浩一躬身道:
“回父亲,正彦带着两千骑兵一路招摇,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有了骑兵之后,并没有去统安城上任,反而四处去剿灭山贼。”
“唉……”
种师道叹气一声:
“苦了这孩子了,若是军神今犹在,何须娇儿战群狼?
老夫听闻当初刘小子被赶出军营的时候,只有两百人的辎重。
他放下身段去攻打山贼,应该是自筹粮草了……”
种浩羞愧的一抱拳道:
“当初孩儿和正彦他们号称西北四少;
现在看来,孩儿跟正彦比起来,那真是多多不如啊!”
种师道缓缓走动几步,无限惆怅的说道:
“原本以为你们西北四少要陆续扛起自家的大旗;
没想到刘家大旗就这么被童贯砍了。
我们三家还不知道会不会遭受这个阉贼的毒手?
你们要尽快成长起来了……”
西北四少,说的就是他们四家的翘楚二代;
刘家的刘正彦,种家的种浩;
折家的折彦文,还有姚家的姚平仲。
他们几个都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子……
被称为小种经略相公的种师中,也微微一抚须道:
“大哥,刘家虽倒了,我们可不能对刘小子见死不救啊!
其他的忙帮不上,我们不如想办法给他点粮草如何?”
种师道听了,白眉皱起;
“童贯狗贼为了彻底掌控西北军,把我们的粮草都克扣到了骨头里;
恨不得我们三家每天去向他求粮草才好!
这样他就能在我们头上找到作威作福的优越感。
老夫实在是不想看他的那副嘴脸,不到万不得已,不愿给他张口要粮。
可笑我们西北边军也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怎么帮助刘小子?”
种师中跟着叹气一声;
“他们不过两千人马罢了,我们勒紧腰带,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现在已经快要开春了,实在不行我们种家军吃些野草嫩芽也可以……”
听了二弟的话,种师道微微一点头道:
“那就想办法挤出三千石粮草吧!
分批送到统安城,千万不要让童贯知道,免得起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种师中一躬身道:
“小弟这就下去办……”
不同于种家军的捉襟见肘,折家军还要富裕一些。
在唐朝后期,原本是鲜卑后裔的折家,就开始活跃在西北;
后来经历五代十国,乃至现在的北宋,折家在西北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折家的根深蒂固,离不开历代家主的精明选择。
朝代都更迭几次了,折家依旧没倒下,可见他们折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