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月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
“比如呢?”
“比如你以前喜欢薛大郎,非他不嫁,结果一下子就不喜欢了,转头就开开心心嫁给了姑爷。当然这是好事儿,小姐你要继续保持。再比如,之前您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竟然什么都愿意学着去做。”
见她眼神儿透着愚蠢的清澈,杜兰月放心了,这娃儿活脱脱个棒槌的好苗子,不忽悠都对不住剧本。
“没想到你如今竟然这般心细,小姐我当日掉到水中,差点儿就要去见阎王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儿,说我是上头下来历劫的,现如今还不是我的大限之日。又可怜我没啥本事,还是教了我一些本领。哎,小姐清醒过来,何愁不能大彻大悟?”
小翠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他教您什么了?功夫?”
小翠羡慕的不得了,怎得她就没有如此运道?不知道现在跳河还来不来得及?那老神仙还有没有在那处待着?
杜兰月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遗余力地打击道。
“你现在就别想那有的没的了,这样的机会也是十万分之一,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只不过从那以后,我心思清明了不少。至于你说的功夫?那肯定是没有的,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学不会。”
没教功夫?还真是可惜。
小翠一脸惋惜,“哎,说的也是,那老神仙一看,您这身子骨儿也不是练武的好材料。”
杜兰月翻了个白眼,道,“这可是我的秘密,就连你家姑爷都是不知道。你跟我情同姐妹,我这才跟你讲了,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
听说这事儿何二郎都不知道,小翠心里高兴了,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并且,笑眯眯地狗腿道,此事天知地知她知小姐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此后的一段路,小翠的心情一直很好,嘴巴也不再说话了,嘴角溢满了喜悦。小姐还是喜欢自己的,你瞧,这么大的秘密都只有她知道。
含光书院门口,众多学子三三两两地走出院门。
接了杜兰月松花糕的老门房,又颠颠儿地替她传了话,心道这小两口感情真不错!
何二郎出来的时候,嘴角含着笑意,如同雪后初霁,让万物失去光彩。不少同窗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如此失态,纷纷纳闷不已。
知晓他娘子来瞧,唐林更是不能错过,十分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假意要去书院门口吃饭。能把不苟言笑的何二郎,调教的如此笑靥如花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杜兰月此时正下了马车,站在边上等待。
今日她穿了一件轻薄的浅蓝色的宽直袖上衣,下着烟青色绣暗纹的石榴裙,简单的梳了个单螺髻,上面还挽着一只蝴蝶银钗。肤色白皙,螓首峨眉,樱唇不点而红,盈盈含笑,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何兄,这就是嫂夫人?”唐林忍不住惊讶地问道。书院里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还道人家是个粗鲁的商户女,狗屁粗鲁,你们才粗鲁!果然文人最不可信!
唐林他爹有五六房姨娘,从小他也不是见过年轻貌美的,杜兰月的相貌虽不说是一等一的,但却美的让人惊艳,女子美艳不难得,难得是美艳中还带着英气,举手投足之间,一派风流,落落大方的样子,吊打一众小家碧玉,至少在这和县里,找不出能与之相比的。
配何二郎,刚好刚好!
何二郎哪儿有空搭理这个傻子,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巴不得赶紧甩开这个大尾巴。
唐林可不吃这一套,诚心让他看着吃不着。别以为自己没瞧出他是假做淡定,若不是刻意忍着,那嘴角的还不得咧上天去!对于能把这朵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女人,唐林简直是佩服至极!
杜兰月远远瞧见,心道这人看起来不是个聪明的,不过,此人也是眼神澄澈坦然,胖嘟嘟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倒是十分可耐,这不就是自家相公的小跟班儿嘛?
对于相公的迷弟,她怎么着也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连忙端起笑容。
“二郎,我在这儿!”
何二郎一笑,“你怎得又过来了?是准备回家了吧?”
见小翠在身后立着,何二郎还有些狐疑。
“嗯,看过你便准备回去了。这位可是二郎的同窗?不知怎么称呼?”
“嫂子好,我叫唐林,是勉之兄的舍友,也是他的同班。”唐林眼角带着笑,安分地行了个拱手礼。
杜兰月福了福,笑道,“二郎在书院能与唐公子结识,乃是幸事。”
唐林这样的,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心眼儿实,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家相公吃亏了。
得了夸赞,唐林眉毛都要翘飞了,还暗戳戳地暼了何二郎一眼,道,“嫂子事忙,你们先聊着,我先告辞了。”
“好,唐公子请便。”杜兰月答。
待他走远,杜兰月才道,“你这同窗是个不错的,二郎惯会识人。”
何二郎皱眉,心道什么是个不错的?只不过是他扒着我请教罢了,不过他在书院中没有多少好友,唐林算一个,能得娘子夸奖,心下也高兴。
可,也不能越过自己去!
“月娘今日的身子可好些了?还疼吗?”说到后院面耳根虽有些泛红,但却直勾勾地看着她,恨不得能从她眉宇间的变化看出些什么才好。
杜兰月笑道,“相公,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若不是看到他耳根的红晕,差点儿以为这人的芯子也被换了呢。
“自家娘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二郎有些无奈,虽然还想说,脸皮厚才能吃饱肉,可这也算是半句虎狼之词,怕吓坏媳妇,还是不要说了。
只是媳妇这般不害羞,也让他十分无力,难道不应该是娇羞含怯地躲进自己怀里才好?这般反应,让他无法招架呀!
只能猛地亲了一口脸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只可惜我与月娘,又要做那牛郎织女,长时间不得见了。”
食髓知味,又让他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何二郎光是想想,便觉得度日余年。
“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我在家中好好的,相公不必担心,何况这回我还准备带着小翠回去,把娃儿们都操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