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场混战
作者:焚林之火   相亲缘鉴最新章节     
    领导们在值班休息室里打红五,最开始就是邵大叫的这几个人。后来人越来越多,好多人都是吃完年夜饭,家里又没什么事儿,就又回到刑大值班室了,看看这边有什么活动。发现邵达他们已经开始打红五了,就先在旁边观战。
    看的人越来越多,索性就又开了一桌,这样就是两桌人在那儿打了。兄弟们打的兴致很高,我对这个打红五一窍不通,所以也没兴趣在旁边观战,索性就看起了我多年没看的春晚。
    由于是大年三十,来的人也不是空手来的。一般都拿了各种坚果,炒货,水果零食什么的过来,这样我值班室的零食就堆积如山了。我们值班室旁边有个开水房,开水供应倒是敞开的,于是大家人手一杯茶,吃着瓜子观战打牌。
    里面各种叫声不断,这样值班反而变的不无聊了,比在家里还热闹。打牌一直打到了凌晨1点以后,估计这时候大家都有点饿了。邵大提议,大家一起吃点夜宵,然后回去休息。可是这大年三十的所有的餐馆饭店都关门了,哪里去找夜宵吃。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很快有人想出了主意。几个住的离家近的就回家去拿来了,还有速冻食品。我们食堂的门并没有上锁,一些下得了厨房的兄弟就主动当起了厨师的工作,三下五除二,一顿十几个菜的夜宵就做出来了。不值班的人还去拿来了酒,邵大本身就是个喜欢小酌一口的人,几个人吆五喝六的就喝起来。我们原本要值班的人,当然不能喝酒,但是陪着吃点东西是没问题的。
    一阵吃喝玩乐时间已经在三四点钟,大家才吃饱喝足的满意离去。我此时也顾不得收拾值班室了,管自己在值班室床上睡了。我一直睡到第2天早上,值班的兄弟来交接我才被叫醒。于是匆匆交接了一下,就回了家。
    年假过得很快,安排的也很紧,反正那几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转眼就出了年。
    由于还没有过元宵节,饭局还是很多。那天是正月十二的样子,我正在家里吃晚饭,而且家里来了客人,我本来是要陪酒的。结果刚刚倒上酒,我的手机便急促的响起来,一接听,果然出事了。
    出事的是城郊派出所,他们那边的一家美容店被一伙人人给砸了,而且在砸的过程中,这伙人还失手打死了一个人。还在正月里就发生命案,大队领导果断的把我们相关中队的人员调集在一起,全力侦破此案。
    案件的起因比较简单,其实是两家美容店,互相抢生意。由于矛盾比较深,那家属于湖北人开的美容店,找了一伙人去打砸温州人的美容店。当时美容店里有两个小姐在,被砸了之后,小姐就把老板叫了过来。老板来了之后,当时也没有报警,就管自己也去纠结了一批人去砸湖北人的店。那边刚在砸呢,湖北人又过来报复,结果还在美容店里的老板和过来报复的人发生了冲突,有一个人拿一根钢管打在了这个老板的头上。这个老板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事情闹大了,这批湖北人立即作鸟兽散。我们调查清楚人员后,立即启动抓人。但是还是晚了,湖北人这方几个主犯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我们当天抓的都是些小马仔,其中连一个小头目都没有。
    当天我们一共抓了12个人,我们刑大就分成了12组,对他们进行审讯。可是审讯的结果让我们非常的失望。
    首先这起案子里面的主犯都已经逃跑,具体逃跑方向不清楚。其次,这起案子里面实际动手打死老板的凶手并没有浮现出来,我们抓的人的口供是五花八门。只知道挑头的是一个叫胖子,另一个叫小柱的人,并且当时去打砸,温州人美容店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四五公分粗的钢管。
    因此具体到底是谁用钢管打了温州人的老板,问了一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这下案子就陷入了僵局。我们协助重案中队把这些人全部审讯了一遍,接着就到审案中队审批刑事拘留手续。这些工作都比较顺利,把人关进看守所后我们中队的人就撤了出来。由重案中队的人跟进办理。
    不过这个案子中,虽然两个主犯没有抓到,但鉴于这是第1个命案。大队还是宣布破案,并向市局支队报告了破案的消息。
    就在元宵节前后这几天,大队的机构改革传出了重大消息。鉴于前一年命案破案实绩不佳,把我们大队乃至分局的考核成绩一票否决。因此领导痛定思痛,决定对我们大队的结构进行重大的调整。
    具体的调整如下,把4个办案中队进行了缩编,我们中队调整出一个探组调入重案中队。具体人员就是我、艾冬青、我师傅彭维庆、及夏胜军探长。本来应该不是夏探长走的,但是由于他主动要求离开,大队领导及中队领导也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样金正杰就留在了北区中队,而同样的由于夏探长离开的缘故,本来西区中队要调一个探长过来的,就没有调探长到重案中队。
    领导当天早上找我们谈了话,下午我们就收拾好办公用品,就搬到重案中队的办公室里。由于重案中队一下子多了14个人,原有的办公室肯定是容不下了。因此,刑大对各中队的办公室也做了调整,大队把刑大办公楼的整个第二层都交给了我们重案中队。我和艾冬青,彭师傅还是在一个探组,顺便又把西区中队调入朱羽江也归入我们探组,这样我们还是原来的人员不变,只是多了一个朱羽江。
    我们虽然进行了大的调整,但是我在刑大重案中队里还是最年轻的队员。这不仅是年龄上,包括我的工作经验及工作阅历。
    我私下里问艾冬青:“我们这样调入重案中队好不好,比北区中队如何?”
    艾冬青回答:“这要看你怎么看,你要是想加快个人能力的进步的,其实还是在北区中队比较好。但是如果你想增长见识的,那是重案中队比较好,更重要的是在重案中队容易出成绩,且你的成绩大队领导也好,局里领导也好,都能看得到,这是北区中队比不了的。也就是说你个人想进步的,那当然是重案中队快得多。”
    我回答:“我还是想在北区中队,在重案中队那么多精兵强将,案子又不多,我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办案的机会。”说实话,从北区中队调到重案中队,我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
    不过艾冬青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我打消了顾虑:“你认为你北区中队还回得去吗?我们三个人被北区中队调出来,你以为是领导看重我们的能力吗?你忘了上次你师傅和章探长争夺提拔的事了,你那个时候已经被中队打入黑名单了,连带着我也跟着遭殃。我是早盼着能够调出北区中队了,在那边我们两个除了被打压还是被打压。如果我们真被留下来,我们两个也没有出头之日了,现在我们被调出来,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估计这个事情跟你师傅脱不了关系,彭师傅肯定是向大队领导去建议了,否则不会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的。最关键的是夏探长也走了,连他,他们都容不下。”
    艾冬青的话让我清醒了过来,上次竞争的事情,后遗症还是挺大的。虽然这两个月表面是一团和气,但暗地里却是暗潮汹涌。章探长他们一系的人,早就在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了,也难怪彭师傅这段时间在办公室里很少出现。因为他怕遇上他们惹来麻烦,最后大家都下不了台。
    到了新的环境,第2天早上重案中队中队长陈队长立即召集了全队开会。这个会议当然非常必要,首先是让我们这些新到的人和中队的人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这个会议我们中队的小会议室已经容纳不下了,于是中队特意去借了大队的会议室。
    在会上陈队长首先介绍了一下中队领导,我们中队一共是一个中队长,一个指导员,一个副中队长。中队长主持中队的全面工作,反正什么事情都管。指导原则主抓队伍和人事,比如我们要晋升入党,立功授奖,接受处分都归指导员管。副中队长则协助中队长管业务工作。
    我们整个中队包括领导,一共是24个人,被分成6个探组,我所在的就是彭维庆探组。
    接着陈队长讲了我们中队的管辖业务:“主要是侦办命案,包括故意杀人和伤害致死。另外还要负责侦破绑架,爆炸,放火,投毒,爆炸这些恶性严重暴力犯罪。”陈队长间单的打了个比方,就是刑法规定可以判处死刑的就归我们管。也就是我们中队办的案子,十有八九要送人去重新投胎。
    接着是各探长及各名队员自我做了介绍,当然一下子24个人这么说过去,大家也记不住,不过以后在工作中自然会熟悉起来。
    中队重组调整完成,我们迎来了我们中队的第一个挑战。就是城郊派出所的因美容店抢生意引发的命案。
    前期我们已经抓了10多个人,但是这十几个人里面并不包括主犯。现在案子已经办理到需要报捕的阶段,可是由于主犯没有,法制科认为这些人犯都不符合报补的要求,认为是证据不足。
    于是他们提出了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要我们中队两天内把煮饭抓获,否则将不予报捕,这些人都会暂时释放。这要求一提出来直接惊动了大队领导,哪有命案的案犯随随便便就这么放了,这要传到社会上,岂不是觉得我们公安局在徇私枉法。
    于是大队领导亲自到局领导那边进行解释,但是分管法制的副局长非常的强硬,他认为法制科的判断没错,主犯没有抓获,就是证据不足,证据不足,就应该把现有的犯罪嫌疑人先行释放,等到补足证据再抓也不迟。除非我们能够在两天之内将煮饭擒获,否则这批人就非放不可。
    后来我们中队通过另外渠道私下去法制科打听了消息,据说这件事情是分管法制的副局长想立威,他的潜台词就是我连杀人放火的犯罪嫌疑人,如果证据不足,照样该放就放掉。你们其他部门办的案子,再大还能大过命案吗?因此让每个单位都得乖乖听法制科的安排,谁要不听建议,就给你的案子进行下走,算不了成绩不说,还给你平白无故增加许多的麻烦。
    如果法治科说的话,能够一言九鼎,也就意味着分管法制的副局长说的话就是一言九鼎。所以在我们中队这个案子上,他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我们抓不到主犯,他们就把其他的人犯全部释放改成取保候审。
    说实话,这个案子的主犯是说抓就能抓的吗?我们要是有线索,能找到这两个主犯,早就动手去抓了,还让你们法制来提醒我们吗?可是我们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都和局长去汇报了,好话歹话讲尽,各种利害也全部分析透,但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先把其他人犯放了,等我们抓到主犯再进行侦办。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把人犯改为取保候审,然后人暂时给放了。这些人前脚刚放,后脚被害人的家属就闹到了城郊派出所,说我们为什么徇私枉法,把杀人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释放了,一定要我们有一个解释。
    城郊派出所当然给不了解释,于是他们把锅甩给了我们刑大,这伙人不敢到我们刑大来造次,就直接跑到了省城,去省城的信访局进行信访,告我们公安局包庇罪犯,草菅人命。
    这个事情很快由省信访局转到了我们市局刑侦支队,市局刑侦支队的领导指导,这个事情以后也震怒不已。不仅把我们已经宣布破案的案件重新挂牌督办,并且让我们大队领导以及分局主管刑侦的局领导到刑侦支队去做当面报告。
    这个报告可不好做,听我们邵大讲,他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战兢兢的时刻。一句话都不能讲错,就算是全讲对了,还是要面对火力的猛突。
    最后市局刑侦支队要求我们大队限期破案,否则将对我们的考核加倍扣分。我们大队没有办法,只好领命而来,这样我们中队新成立后的第一个严峻挑战就这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