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凌昱的眼中倒映着女子的容颜,宛如满天星辰落入眼眸,温柔缱绻。
“我该走了。”
柳雨璃心里一空,伸手扯住他的胳膊,“容楚……”
千凌昱俯身轻吻她的唇,带着怜惜和温柔,还有不舍。
“等我回来。”
“我等你。”柳雨璃凝视着他的眉眼,仿佛永远也看不倦。
千凌昱不敢再看她那双含泪的美眸,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柳雨璃追出殿外,望着千凌昱远去的背影,那身银甲在白雪的映衬下,仿若珠玉生晕,又如世间皎月,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踏过山河。
直到千凌昱的身影消失不见,她仍静静站着,不愿离去。
不过片刻,前来劝说楚王征讨曰族的大臣们,心照不宣地离开王府。
没过多久,楚王擅自率军出征的消息传来,振奋朝野。
楚王率领一万邯川军,即刻离京南下。
柳雨璃深吸一口气,南海水师是制胜关键,此等良机,王爷势在必行。
你去守边关,我来覆皇权。
柳雨璃的眸光冷了下来,王爷一走,魑魅魍魉也该上场了。
正好借此机会,一并料理了,好为新帝铺路。
柳雨璃的玉手抚上小腹,孩子,母亲怀着你实在不该喊打喊杀,但为了你和你父亲以后数十年的太平日子,母亲不得不这么做。
也好让你在娘胎里,见识见识母亲的手段。
…………
夜幕降临,明日是正月十五上元节。
京都城中张灯结彩,一片祥和,实则风声鹤唳,暗流涌动。
柳雨璃坐在案前,将写好的信笺递给震天,“派人把消息递给柳家、魏家,还有定西王府、段家和穆家,再调派些人手过去。告诉他们在王爷回京之前,闭门谢客。哪怕是圣旨,也绝不能进宫。”
“是。”震天接过信笺,闪身离去。
王爷特意把震天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一批训练有素的暗卫,以备不时之需。
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亲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他们提前有所准备总归是好的。
后顾之忧解决后,她方能专心迎敌。
“春樱,秋晓,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我们即刻去城外的庄子上。”
“是,王妃。”春樱、秋晓应声,连忙去收拾衣物。
柳雨璃凝眉思索,生怕再有什么遗漏之处,忽然瞧见星河在门口徘徊,似是有什么心事。
“星河。”柳雨璃出声唤道。
星河脚步微顿,走进来,俯身一礼,“王妃有何事?”
“你愁眉苦脸的,这是怎么了?”
“属下……”星河垂眸,暗自握紧拳头,“我想杀了秦贺。”
在秦贺回京那天,他便想亲自动手,一雪前耻,奈何被魏将军拦下。
秦贺这个叛贼,使他们秦家蒙羞,原本的将门之后,却沦落为满门抄斩流放的地步。
这口气,他怎能咽的下去?
“现在还不能杀他。”柳雨璃面色凝重,“他刚检举军中细作,立下大功,该重重有赏,哪儿能要他性命?”
“秦贺虽是我堂兄,但他并非值得信任之人,此人唯利是图,胆小怕事。王爷王妃当真要信他的鬼话吗?”星河总觉得其中有阴谋,秦贺并不值得信任。
柳雨璃秀眉微蹙,“总之现在不能杀他,留他自有用处。”
星河想不明白王妃为何要留秦贺的狗命,王爷王妃向来谨慎,仅凭秦贺几句话,便对他信赖有加,实在令人费解。
柳雨璃直言问道:“即便杀了他,难道就能为秦家一雪前耻吗?”
星河低头不语。
柳雨璃又道:“功名是自己挣得,秦贺做下错事,害得秦家满门蒙羞,至于能否挽回秦家颜面,在于你,而不是他。”
星河明白过来,“是,王妃,属下明白。”
“嗯,快去准备吧,套上马车我们这就走。”柳雨璃欣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