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大概是有一点没忍住吧。
    贝姐的眼睛真是尖啊。
    小泉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脸上的微表情立刻收敛起来，嘴角下沉，尖锐地回击道：“是吗？倒是瓜田小姐你，听了田中警官的叙述，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以后还能镇定自若地观察别人，这心态实在了不起啊。”
    瓜田护士嗔道：“你，你干什么这么凶啊？不陪着你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说完，她一跺脚，扭着小蛮腰快步离开了。
    工藤优作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但很快就收回目光问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松本清长：“当然。勘察已经完成了，你们都进来看看吧。目暮，你继续说。”
    被点名的目暮警官将众人带到窗户旁边：“我们在勘测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几个疑点。”
    目暮警官指着地上用白色粉笔描边出的人形示意轮廓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被害者就是倒在这里，窗户是打开的，可以判断凶手就是从窗户侵入的。但是……”
    他指着窗户外面：“我们并没能发现任何的痕迹。脚印、手印全都没有。”
    别说人的痕迹，就是猫的痕迹都不会有，全都被她用储物空间中的扬尘覆盖了。
    小泉慢吞吞地挪过去，伸出一只手指头在窗框上抹了一下，沾了一层灰。她轻轻捻了一下手指，漫不经心似地说道：“灰尘这么大？这是多久没有大扫除了？”
    小工藤学着她的样子，也踮起脚尖伸手摸了一下窗台。
    他看着手上的灰尘，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嗖”地跑了。不过没出一分钟又跑回来，兴奋地大声说道：“樱井姐姐病房的窗户就没有这么多的灰尘！”
    “咦？”目暮十三愣了一下，微微皱眉道，“唔，这确实是我们没有发现的疑点。”
    小泉低头瞅了工藤新一一眼，就见这臭小子又贴到自己身边来了，仰头笑嘻嘻地看着她。
    小泉：……
    你不去跟你家名侦探老爹学学怎么破案，偏偏粘着我干什么？
    小泉没理他，继续站在窗边向外观望。
    哎哟，昨天晚上太黑没发现，腰线上还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猫脚印啊，好险好险！
    她心念一动，那个脚印就被更厚的灰尘覆盖了。
    很好，确定再没有别的破绽了。
    破坏掉现场唯一可能对她不利的证据，小泉很自然地抬头向上瞥了一眼，说道：“这栋楼一共是八层对吧？楼上检查了吗？”
    目暮警官愣住了：“楼上？”
    工藤优作赞同地点头：“如果犯人是用钢索从上面垂直降落，确实也是有可能的。”
    成田警官惊讶地看着小泉，没想到他心中的这个头号嫌疑犯居然真的在帮他们破案，还给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他立刻转头吩咐道：“田中，你立刻带人上天台去检查。”
    “是。”
    小泉：“不光是天台，六七八层也要查。看墙体外部和窗台上有没有留下脚印，有没有钢索之类的东西摩擦留下的痕迹。”
    成田警官：“对，给我好好检查！”
    “是！”
    工藤优作的注意力则更多地专注在地上的人形示意轮廓上：“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尤其晚上很冷，昨天夜间的风可不小，一般人没事不会打开窗户。”
    听他这么说，小泉已经理解了工藤优作的思路，随手检查了一下窗锁：“这个窗户应该只能从内侧打开，看起来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目暮警官虽然努力想要跟上他们的思路，但果然还是有点力不从心，皱眉摸着下巴问道：“唔，那这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窗户是死者自己打开的！”
    小工藤抢答成功。
    小泉笑着夸了一句：“聪明。那为什么死者会自己打开窗户？”
    小工藤：“因为……因为窗户外面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小泉点头，继续问：“那他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诶……”小工藤卡壳了。
    工藤优作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或者窗外是的是让他感兴趣的人呢？刚才樱井姐姐提出要搜查楼上的建议不就正说明了这一点吗？”
    小工藤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小泉瞥了旁边的三位警察一眼。松本清长一副扑克脸没什么表情，目暮警官和成田警官则是一副跟小工藤一模一样的受教表情，相当有喜感。
    工藤优作继续说道：“死者看到了他感兴趣的人，或者说他熟悉的人，这让他毫不设防地打开了窗户。”
    成田警官喃喃自语道：“同伙，是他的同伙！就是那个一连犯下十来起杀人案的凶手！也是那把霰弹枪的真正持有者！”
    工藤优作：“成田警官，你说的十来起杀人案，是指这段时间的连续杀人案件吗？”
    成田警官叹气：“是的。恐怕工藤先生已经听说了吧，最近东京市疑似有新的势力介入，这个势力非常危险且人数众多，在七天内连续做下二十四起杀人案，不过针对的全是东京市内隐藏的毒贩。警方也借此缴获了不少违禁品。”
    小泉微微眯眼。
    七天，二十四起？琴酒也没闲着啊。
    看来我在做取后腰子弹手术那天听见的枪声就是他在忙活这件事？也不知道除了毒贩以外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朗姆的损失大不大。
    “尤其前三四天的时候，他们的动作突然加快，还出现了一位称得上极度危险的犯罪分子。这家伙每次都是用霰弹枪杀人，然后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不给警方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在每次杀人后都主动报警，然后再从容不迫地离开。手段极其残忍，心态极其稳健，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小泉：……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哈？
    她轻咳一声：“成田警官，就是你之前说外形和我很像的那个人？”
    成田警官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是的。”
    “除了上次的五个人，还有别的目击证人吗？”
    “……没有。”
    小泉：“……那个，我就是说啊。有没有可能那真就是个偶尔路过的人呢？”
    见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先不说这种穿着打扮的人其实不少。而且照你说的，这个人身高在一米七，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强壮。可毒贩都是什么人？”
    她又指了指地上面积特别大的人形标记说道：“一般都是身体强健，性格狡诈凶残的类型吧？而且通常都会持有危险武器。你觉得像我这种体格的人打得过吗？就像上次我遇到的二川隆志，我也只能做到暂时控制住他，然后等待目暮警官的支援啊。所以我想说，这个嫌疑人的特征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
    成田警官：……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哈？
    工藤优作轻咳一声：“大黑酒吧的事我听松本管理官说过了，根据我的推测，你们口中这位凶残的嫌疑犯，很有可能就是杀害了死者的凶手。昨天晚上，他先是潜入五层的配电室，安装好定时炸弹，然后他用我们某种还没有确认的手段来到窗外，敲开了死者的窗户。在配电室发生爆炸，守在外面的警察被吸引开的时候，这位凶手枪杀了死者。我们的死者没有防备他，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认识，或者说是熟人。死者或许本来以为对方是来营救他的，所以并没有提防。”
    小泉：……
    感谢工藤大佬帮我坐实了龙舌兰与毒贩的关联，那后面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
    “抱歉，我有点撑不住了，先回去休息了。”
    小泉佝偻着身体，用有些虚弱的口气插嘴说着，扶着墙向门外走。
    妃英理一直在认真旁听众人的分析，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位还是个重病号，急忙上前扶住她：“是感觉累了吧？我扶你回去。”
    小泉拖着脚，低头往外走。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忽然停住，转身对工藤新一招招手。
    看在她刚才分析案件的时候表现还算不错的份儿上，小工藤很给面子地跑过来，仰着头问道：“樱井姐姐，什么事呀？”
    小泉没说话，指了指地上的一道浅浅的痕迹，又指了指房门边一个不太明显的手掌印子，最后又指了指病房的门：“这就是这个案件的另一个真相，交给你了。”
    说完，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离开了。
    小工藤正觉得有点无聊，听了小泉的提示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