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这边的生意风风火火，书行那边更是顺利得不要不要的。
    马晏升在童虎一家的帮助下，重新办起了私塾，并且公开表示不拒女子！光是为了去阳光书行抄书而去私塾学习练字的，就排起了长队，生源那叫一个妥妥的不愁哇！
    书行里的抄书和租书也顺利上档。
    现有的书籍数量本就不多，不出两天就被抢租一空，连原本只能闲置丢弃的瑕疵旧书都被搬出来廉价租掉了，想来书行抄书的名单更是排到了几个月后。
    租书模式虽然在寒门子弟间大受欢迎，但毕竟打破了贵族垄断仕途的路子，加上士农工商的尊卑等级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卫灵儿这种把高贵的读书仕途与低贱的商业挣钱紧密挂钩的做法，以及光明正大鼓励女子抄书读书的行为，立马招来了各大学院夫子们的笔诛讨伐，甚至还有人直接一本奏章，把此事捅上了朝堂。
    为此，卫子渊直接被召进了御书房。
    然而，诡异的是，卫子渊再从御书房出来时，不仅毫发无损，还带出了一幅神秘的字画，搞得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个个一头雾水。
    不出几日，一块雕刻着“阳光书行”的崭新牌匾挂上了卫灵儿的书行门扉，而牌匾上那个盖着国君大印的署名简直闪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就这样，在广大寒门高呼万岁的拥戴声中，阳光书行的租书抄书业务，愈发的理直气壮，迅速地步入正轨。
    被影响了利益的书院贵族们没从朝堂上讨到便宜，只得煽动一批迂腐的老夫子们制造舆论，不止是反对女子读书抄书了，更是指桑骂槐地指责妇人经商有伤风化，无知瞎搞玷污祖训，那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偏偏，卫灵儿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
    根本用不着卫子渊出面，她直接找人裱了幅巨大的孔子肖像挂到书行外，还写上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有教无类！
    哼哼，祖训是神马？去找你们家孔圣人问清楚了再来跟我哔哔！
    于是，在新一轮的拥护与叫好声中，那些针对卫灵儿和阳光书行的舆论只得恨恨而终，偃旗息鼓。
    眼瞅着阳光书行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其他书行有心效仿，却一没有卫府和国君的后台撑腰，二没有卫灵儿的厚脸皮，也只能先扼腕观望。
    那边厢，卫子渊也说到做到，就在新牌匾挂上门扉之际，原书行隔壁的两间铺子也被盘了下来。
    他不仅帮着卫灵儿画出了改装书行的图纸，还直接雇了一大批木工瓦匠之类的劳工去照图执行，那效率，真是杠杠的！
    卫灵儿就出出主意动动嘴，一个豪华气派又宽敞明亮的图书馆蹭蹭蹭地就“变”了出来，还有梁帝亲自背书撑腰，真是省心又省力啊喂！
    她假惺惺地跟卫子渊客套着：“哎呀呀！我这还没开始盈利呢，你就一下子搞出了这么大阵仗，这得投入不少银子吧？万一亏本了，我还不起可咋整呐？”
    嗯嗯，谁让这败家子不事先跟她请示就直接张罗的？可别想跟她要银子，她才不当这个冤大头呢！
    卫子渊好笑地拿眼斜她：“放心，有人出钱，不用你还！”
    “啥？”卫灵儿有些不敢相信：“免费赞助？”
    “当然不是！”卫子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用你们那儿的说法，叫什么来着？入股？总之，就是很认同你提出的租书模式，想跟你一起经营书行。”
    “哦哦，那是谁呀？哪天见见呗！”一听说有人要跟她分银子，卫灵儿有点儿悻悻然。
    “他现下不在京城，全权委托我跟你谈。”卫子渊假装没看懂她的表情变幻：“待日后他回京了，自会与你见面。”
    “这么神秘呐……”卫灵儿撇撇嘴：“都没见过面，我怎知他人品如何？这个是要合伙做生意的，总要相互信任才行吧？”
    “放心，他的人品有我担保！”卫子渊认真道：“我信得过的人，你还信不过么？”
    “那成！”卫灵儿决定不再纠结：“他负责出资我负责出力执行对吧？那以后收益三七分，我七他三，够意思吧？”
    卫子渊瞟了她一眼，淡淡回道：“三七可以，但他七你三。”
    “what？”卫灵儿不干了：“这里面也有我一间铺子的好伐？又不是全部他出资！”
    卫子渊不缓不慢地说：“这新并入的铺子本就是原有铺子的三倍大，将来他还会购置一批书籍进来，加上修缮的费用，相比较你原有的铺子，可不止三倍的价值。只占你七成，你不亏！”
    “帐不是这么算的！”卫灵儿急了：“好歹出力执行的人是我，最起码也要五五分成才公平吧？”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卫子渊憋住笑，幽幽地说：“那一大半的房产可都在他的名下，更大的抄书空间也在他那边，等他订购的书籍到位了，想必也比你这儿的多。你不跟他合作，难道是想跟他做竞争对手？”
    “你丫！”卫灵儿直恨得咬牙切齿：“可这主意是我想的，你们这样做就是剽窃创意你造嘛？在我们那儿可是犯法的！”
    “你确定这是你想的？”卫子渊好整以暇地瞅着她，故意把“想”字加重拖长。
    卫灵儿：“……”好吧，她承认，她也是剽窃。
    就这么一番讨价还价后，两边终于达成协议，那个神秘股东负责所有的资金投入和人员成本，卫灵儿负责日常的管理与经营，相关收入五五分成，但决策占比维持三七分。
    也就是说，关乎定价、模式等大方向上，若两边有分歧，最终决策权在出资方——那个神秘股东。
    卫灵儿信心满满地签字画押，她就不信了，只要她的提议能挣钱，对方还能有啥分歧？
    然鹅，她这边刚签好协议，那边卫子渊就转达了神秘股东的第一条硬性决议：租书费用下调到每本书一文钱一天，并且，书行二楼设置阅览室区域，只要乐意早起抢位，就能在书行免费读书！
    “为！神！马！”卫灵儿愤慨至极，无法理解：“这样不仅不挣钱，还可能会亏本啊啊啊！”
    “放心！”卫子渊微笑着安抚她：“若真有亏损，都算他头上，不用你负担。”
    “可我也没赚到钱啊！”卫灵儿不甘心地叫。
    “你不是要阳光普照么？阳光没问你收钱吧？再说了……”卫子渊捏着眉心提醒她：“梅园那边还不够你挣的？做人不能太贪心哦！”
    卫灵儿：“……”这家伙不去经商真特么浪费，天生奸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