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
    顾长河在京城开完会，马不停蹄赶回江州。
    刚刚降落在江州机场，他吩咐前来接他的秘书：
    “你马上联系常乐，看他在不在江州。”
    “如果可以的话，请他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好的。”秘书点头，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常乐。
    刚准备拨号，顾长河想了想，觉得不妥，叫停秘书：
    “不用他过来，我去找他，问他在哪？”
    “哦，好。”
    秘书拨号打过去，显示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手机，他正在通话。”
    “继续打，务必第一时间联系到他。”
    “好！”
    顾长河说完，上车坐在后排，面色沉静，手在不停敲击着膝盖。
    半山别墅。
    一楼后院。
    林爽正陪着小常江开着那辆乐行e-mini在院子乱窜。
    林爽开，小常江坐。
    小常江玩嗨了。
    不时发出兴奋地尖叫声，“哇，姨，你好厉害哦。”
    江夏在学校上班。
    常乐坐在二楼露台。
    一边晒冬日暖阳，一边接电话。
    “爸，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常乐对江志诚说。
    “是这么回事。我们省的书记刚刚从京城开完会回来，就联系我，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可能把特斯拉的工厂设在海州。”江志诚说道。
    “特斯拉工厂？爸，怎么回事？已经放开了。”常乐问道。
    “对，昨天同意了。”江志诚解释道：
    “马斯克在禁令解除后第一时间就来到国内，这一回接见他的不是科*部，而是副总*……”
    “经过研究，上面意见已经明确，会将特斯拉作为特例，允许他在我国独资设厂。”
    常乐听完，内心感叹：这是一步高屋建瓴的精妙之棋！
    允许特斯拉独资建厂，作用绝对不只是深化开放那么简单
    它的作用很大。
    引入他，主要目的有两方面：
    一是淘汰国内落后产能，也就是化身鲇鱼，把国内那些不思进取的企业淘汰出局；
    二是通过它培育、发展、壮大国内新能源上下游产业链，并更新换代。
    第二点更为重要，也只有特斯拉可以做到。
    因为它是美资企业。
    在全球有众多资本追逐，有足够影响力造势，和培育市场。
    前世，国内新能源产业方兴未艾、引领全球，特斯拉的功劳不能忽视。
    在特斯拉问题上，两国实际上有共识。
    至于，他贷款建厂？
    能赚多少钱？
    那都是小事。
    “爸，他让您来当说客？”常乐笑着问。
    “呵呵，有这个意思。”江志诚进一步说道：
    “毕竟，上面在会议上已经讲明，倾向于魔都，但允许有限的几座条件不错的城市竞争，而我们海州就在范围内。”
    “他知道你们乐达投资是特斯拉的股东，又通过技术授权在新能源行业有非常大的话语权，所以……”
    “爸，这件事太大，不是小事。我暂时给不了您答案，需要时间，而且，可能不止东海。”常乐回道。
    “没事，我只是传个话，不强求。”江志诚说。
    “爸，真只是传个话吗？”常乐笑问。
    “哈哈……如果能够，当然更好啦。”江志诚笑道。
    结束通话后没有几秒钟，电话又响了。
    常乐拿起电话一看，是顾长河的秘书。
    他现在已经知道原因，略微思量，按下接听键。
    “对，我在家。”
    “好，没问题，我在研究院等书记。”
    简短两句话之后，钟文明又打来电话。
    电话里没有明说，只是邀请常乐去魔都参观考察，相互沟通联系。
    表达的意思隐晦而直接。
    魔都应该是急了。
    因为这一世，不同于前世。
    前世里，魔都真正的竞争对手就是鹏城。
    只不过，鹏城对特斯拉这家濒临破产的“玩具车”厂不感兴趣。
    他们忙着吸引某大，忙着搞地产、搞金融。
    所以，魔都没有对手。
    而这一世，魔都的竞争对手非常多。
    因为固态电池横空出世，按下了国内新能源产业的加速键。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点，鹏城不会看不到，兴趣非常浓厚。
    蓉州、海州、江州也都有资格。
    尤其是江州，产业集聚程度，人才汇集深度以及资金支撑力度，与魔都相比，不遑多让。
    江州北部，乐达汽车、cheery分基地已经将产业链条全部补全。
    舍弗勒、大陆等零配件巨头，视江州为区域中心和零配件集散地。
    无他，乐达汽车销量太变态了，他们必须全力供应。
    电池联盟十八罗汉之一的鼎丰电池在江南省跑马圈地。
    江南已经成为他们的自留地。
    电池联盟主席企业calt已着手在江州设立分工厂，专供乐达汽车、cheery汽车。
    更关键的是，这里还是固态电池的发源地，对新能源产业有极大话语权。
    而这，恰恰是魔都欠缺的。
    魔都的书记对这些关键点心知肚明。
    京城开会时，他就一直在观察顾长河。
    虽然大部分时间，顾长河都表情淡定，只是偶尔会有所起伏，眼神闪烁希冀之光。
    顾长河也会与魔都的书记眼神交流，微微颔首。
    常乐对于钟文明的邀请，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会抽时间过去看看。
    按照国内说话语境，抽时间就是没有时间。
    结束通话后，钟文明叹气。
    旁边，魔都书记问：
    “没有答应？”
    “对，没有明确答应。”
    “哎，恐怕已经确定在江州了。”
    “不一定，海州也有可能。”
    “嗯？”
    “常乐，这个年轻人，我听很多人说过。格局很大，但很多时候帮亲的态度又很执着，甚至不讲道理。”
    “是啊。常学勤在长宁，他就在长宁设厂，顺道抢了一家半导体工厂设在那。”钟文明进一步说道：
    “江志诚去了海州，他就去海州设厂，顺道投资了calt。”
    “他在江州设立乐达投资和乐达汽车，很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他是江南人。”
    “还是不要放弃，他的那家光刻机设备厂技术突破了吧？”
    “突破了，正在验证，已经到第四代了，研发还在深入，再往前一步，就能实现全部自主。”
    “哎，一己之力支撑起整个半导体产业，功劳太大。上面看的很清楚，在特斯拉选址上，会充分尊重他的意见。所以，他的意见比马斯克还要重要，一定不能放弃。”
    “要不，我们走走常学勤的路子？”钟文明提议。
    “咦？好思路，明天我们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