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市公安局。
一大早,七点钟。
审讯室。
祁光无精打采地坐着。
对面也坐了三个警察,准备审讯祁光。
只不过,这个审讯阵容,绝对是超级强大,林辰和颜诗诗负责审讯,蒋秀丽负责记录。
颜诗诗是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她审讯罪犯,自然很正常。
但林辰也跟着审讯,蒋秀丽这个副局长负责记录,这就不正常了。
祁光看了林辰一眼,淡淡一笑:“看来,我祁光的面子还真是不小啊,审讯而已,竟然惊动了两位局座。”
林辰淡淡说道:“祁光,既然你知道自己的面子不小,那就赶紧交代吧。”
“你手上的人命太多,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像一条汉子,也能落一个不怕死的名声。”
祁光冷笑一声:“林局长,你昨天跟我媳妇一起泡了温泉,今天就突然提审我,你这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对于祁光的消息这么灵通,林辰丝毫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没想到,祁总没了自由,消息却还这么自由。”
“不错,昨天祁太太是请我去泡温泉,而且还遇到了宫市长。”
“我和祁太太之间是清白的,或许你不会相信,我也懒得解释。”
“但是,今天我既然提审你了,那就是有了充足的证据,你招不招,都别想脱身。”
祁光冷笑道:“噢,那我倒是洗耳恭听了,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你林大局长难道还想把我屈打成招吗?”
林辰淡淡说道:“祁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好吧,咱们就好好聊一下,先从刘百年聊起。”
刘百年?
祁光一愣,随即冷笑:“林局长,刘百年事件,你受到的牵连不小吧。”
“我能猜出来,你为何今天突然提审我。”
“今天是周一,想必省里正在开常委会,研究要将你撤职吧。”
“所以啊,我是无可奉告,只能看着林局长被撤职的好戏喽。”
林辰笑着说道:“不好意思,祁总,从那晚我要拿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掌握了你犯罪的所有证据。”
“我之所以没有立即提审你,没有立即摆出那些证据,就是想让你身后的保护伞害怕,让他们主动跳出来。”
祁光深深望着林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林局,你这种手段,对一般的小混混可以,或许真能把他们吓住。”
“但在我这里,没有半点用途,我相信证据,相信事实。”
林辰笑着说道:“好啊,既然祁总相信证据,相信事实,那我就跟祁总好好聊一聊证据,好好聊一聊事实。”
说着,林辰从桌兜里掏出一个小杯子来,淡淡说道:“这是刘百年的记账本,估计祁总没见过,但应该知道它的存在。”
“祁总不会怀疑这个记账本的真假,因为如果我拿不到这个的话,我敢让刘昌开枪,将刘百年打死吗?”
“想必,祁总也已经猜到,为何大刘庄事件一直在发酵,但我却一直不做声。”
“呵呵,不错,我就是想让那些人帮我将这件事情发酵,闹得越激烈越好。”
“而就在一个转折点上,我拿出所有的证据,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安静下来。”
“等世界安静下来之后,在我的操纵下,媒体的风向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那些人想跑掉就会很难。”
“而你,祁总,也甭想再抱有任何一丝的幻想,你终究还是出不去的。”
祁光脸色数变,他望向林辰的目光中,终于有了几分畏惧。
在祁光目光的注视下,林辰缓缓打开本子,开始念道:“八五年元旦,祁光找到我,说是可以帮我当上大刘庄的村长,但我必须为他做一件事情,杀一个人……”
“八五年六月十七号,祁光再次找到我,让我去帮他杀一个人,我不同意。”
“但祁光要挟我,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会将我杀人的事告诉警方。”
“祁光身后有很多保护伞,其中也有公检法,我斗不过他,只能答应。”
“但是,我也长了一个心眼,杀人之后不再给祁光毁尸灭迹的机会,而是将尸体掩埋起来。”
“我告诉祁光,如果我死了,就会有人去京城上fang,就去公.安部,保证祁光有再多的保护伞也没用。”
“果然,这一招很好用,祁光不敢对我下杀手,从此我俩就勾结起来。”
“八五年十一月份,祁光跟……”
……
林辰不急不慢地念着,祁光也是不急不慢地听着,两人配合默契。
不过呢,林辰只是念了十几分钟,就被祁光给打断了。
祁光淡淡一笑:“林局,你是警察,是专业的,应该知道,单凭这么一个小本本,似乎无法证明我跟刘百年的勾结,也无法证明他杀死的那些人都是我让他干的吧。”
“不管我说你冤枉我也好,不管你说我抵死不认罪也好,总之是,你若是想用这个小本本定我的罪,似乎不太够啊。”
林辰将本子合上,淡淡一笑:“祁总,你好像记性不太好啊。”
“刚才我说过,从那晚我要拿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掌握了你的所有犯罪记录。”
说着,林辰右手又伸进了桌兜里,再次掏出一个本子。
看到这个本子,祁光不由脸色大变,脱口说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拿到这个本子的?”
林辰淡淡一笑:“祁总,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本子,祁军不知道,温如雪也知道。”
“全球五十多亿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这个本子被你藏在什么地方,对吧?”
“康洪林、司云鹤他们,绞尽脑汁想调查出你把这个本子藏在什么地方,但却都没有成功,对吧?”
“祁光,我告诉你,这个本子,在抓了你的那个晚上,我就拿到了。”
“其中,有一部分内容,跟刘百年的记录是十分吻合的。”
“我想,你自己的记录,你如果再不承认,那我就只能申请字迹比对了。”
说罢,林辰将这个本子也扔在了桌面上,点上一根烟,等着祁光的反应。
祁光深深地望着林辰,好一会儿才微微一叹:“林辰,你太可怕了。”
“我祁光这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