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韩听完，差点掉河里。
    这尼玛是净口使者？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干净？
    牛头和马面则掩嘴微笑，两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甚是兴奋的样子。
    “朋友，你讲话挺有趣的嘛。”
    潘韩也对这家伙来了感觉，打趣道。
    “哼！走后门，都走到地府来了。虽然你是前辈，但我也照样没好话！”
    净口使者讲话义正言辞，满眼的鄙夷之色。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古板之人。”潘韩见对方一副卫道者的模样，有些不敢置信。
    让他想起十凡灵界，金家的傀儡小人。
    那家伙口头禅，规矩就是规矩，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滚鸡巴蛋。有事说事，没事别硬套话。”净口使者瞥了潘韩一眼，冷冷道。
    “老牛，这哥们平时也这样讲话嘛？”潘韩颇感无语。
    “前辈，净口老哥不畏强权，整个地府尽人皆知。尤其看不惯破坏规矩之人。”
    牛肉捂嘴小声道。
    “他为什么还要让我上船，就为了骂我不成？”
    “那倒也不是。我们作为勾魂夜叉，有权利要求他摆渡特定的亡魂。他不能拒绝。”
    牛头答道。
    “难道他不怕死吗？”潘韩手里亮出一枚火球，随时准备发射的样子。
    牛头立刻挡在净口使者面前，作求饶状。
    “前辈息怒。净口使者虽然脾气臭，嘴巴硬，但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
    “大家虽然都挨过他骂，但他只对事，不对人。还请前辈明鉴。”
    说完，马面也上前挡在净口使者面前，一同向潘韩跪拜求情。
    净口使者则啐了口痰，哼道：“附炎趋势之辈。呸！”
    潘韩自然不想真动手，这种人，举世罕见，杀了怪可惜的。
    况且这家伙如此嚣张，不畏强权，八成背景深厚。
    否则，就算他有炼虚境界，也早被人害了。
    “朋友，你只负责摆渡吗？”潘韩收回火球，上前问道。
    “滚！”
    ……
    潘韩被喷得一脸黑线！
    此人，油盐不进，好赖不听，倒适合做个判官。
    果然，牛头踹了净口使者一脚，他都觉得过分了。
    踹完后，牛头凑到潘韩身边道：“前辈，此人生前就是人间着名的青天大老爷。断案无数，为民伸冤。得罪了不知多少达官显贵。”
    “最后，被人陷害，冤死在狱中。”
    “他下葬那天，数万民众走上街头，为他鸣冤送行。”
    听到这里，潘韩再看净口使者。
    果然身后能隐约看到丝丝光明，那是凡人供奉的信念之力。
    “怪不得此人如此豪横！原来上面真有人！”潘韩低声道。
    “谁说不是。我们这些人，在地府待久了。看到他身后的信念之力，都受不了。”
    “太他妈正直了”
    牛头说到此处，显得有些心虚。
    “想不到，地府还能见到仁者无敌的故事。”
    “果然在任何地方，都有自强不息之辈！”
    潘韩彻底放下芥蒂，开始欣赏起净口使者来。
    人也好，仙也罢。往往只能顺势而为，能坚持信念，相信正义的人，少之又少。
    这种人，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自然也不怕死。
    只想扫尽人间丑恶和不公。
    就算死了，也青史留名。
    严格来说，只要名声还在，此人就不能算彻底消失。
    这也是另外一种长生不老吧。
    潘韩虽然自己做不到坚持原则，但却很佩服这样的人。
    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这种人，自然越多越好。
    想到这里，潘韩也不再主动搭话，而是安静坐在船尾，看着前方陆地。
    净口使者见潘韩消停，也收回情绪，奋力划船。
    哗哗哗。
    小船破浪前行，不断超过游泳的亡魂。
    有人见到有船，伸手求救，想搭上一程。
    均被牛头和马面喝退。
    一刻钟后，小船靠岸，二人率先跳上陆地，恭迎潘韩。
    潘韩没忍住，冲净口使者拱手道：“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机会能再见，我可以请你喝酒。”
    净口使者嘴角微微抽动，挤出几个字：“听说你为孩子们而来。”
    “有何指教？”潘韩见对方居然知道自己此行目的，诧异道。
    “打不过就跑。”净口使者小声道，说完，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
    潘韩顺着目光望去，一座高大的城池，赫然出现在远方。
    奇怪的是，在奈河对岸，完全看不到这座城。
    只有靠到这边，才突然看见。
    潘韩在此打量一圈，此处阴气更重，天空呈暗黑色，压抑无比。
    一座庞大的法阵，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压制之力，无处不在。
    潘韩活动下身体和神识，发现对自己仍旧没有作用，宽心不少。
    “多谢。”潘韩拱手谢道，跳下小船，踏上对岸土地。
    嗡！
    脚下闪过一丝光芒，脚脖之下，变成金光色。
    潘韩有些惊讶，但光芒并没有产生任何不适感，也没有压低境界。
    就在他想咨询牛头之时，几名亡魂游泳上岸。
    他们脚下也同样出现金光，瞬间衣服消失不见，浑身赤裸。
    亡魂经过刚才两关，神情恍惚，也不觉得赤裸相见，有何不妥。
    男男女女，环肥燕瘦，全都将目光集中在远处城池。
    牛头上前道：“前辈，前方城池就是地府审判庭。阎罗王在此坐镇。”
    “所有亡魂，都要在这里接受审判。由阎罗王作出判决。”
    “如果功过相抵，总体不坏，则可立刻转世投胎。”
    “如果罪恶太深，则会被判入其他地狱。”
    “如果是大善之人，将会被请到接引台休息。等待上界使者节接走。”
    听完，潘韩点点头，这点和北冥仙界差不多，流程大抵如此。
    “生死簿，也在城内喽。”潘韩问道。
    “没错，就在阎罗王手里。”
    “如此多亡魂，我要等多久才能见到阎罗王？”
    “前辈放心。别看审判庭不大。但构造奇妙，还有阵法加持。”
    “每个人进去后，都单独为此人生成一个专属审判庭。阎罗王分身会立刻到场。”
    牛头说起来，颇有些自豪。
    潘韩点点头，看来地府虽然亡魂多，但也忙碌有序，颇有章法。
    “走吧，去会会阎罗王。我倒要看看他给不给孩子们上生死簿。”
    说完，潘韩迈开大步，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