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齐马的师尊张臻,不小心瞥见他一脸大彻大悟的模样,不由在心中哈哈一笑:
“天庭灵气浓郁,道蕴随处可见,我徒心思又细腻,细细一看,自然能悟到不少东西。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同门主求情,将他带来天庭,洗了洗他的凡俗之气!”
他其实也没太明白,为何自己徒弟突然一扫颓势,不过作为师尊,他自然是要把功劳归咎在自家身上。
秦清璃则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楚元,心中透亮。
方才就看见那个马齐马去找了楚元,没过多久,前者就露出【我懂了,我全都懂了】的表情。
若是说此事和楚师弟无关,那就……
那就罚他给自己捏脚。
其他弟子们没发现身边的小插曲,大多只觉得无聊,这样干等着纯纯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就此坐下修行。
有些心大的同学,不敢驭光飞行,只好踮起脚来,要瞧瞧四周风景,尤其是流水和莲花池,想要从天庭的水源中,体会到什么道理出来。
还好,未过片刻,层层云霭中忽然发出阵阵金光,一队天兵天将,浩浩荡荡地从云中飘来。
他们停在半空却不落地,为首那位金甲神将朝着下方轻喝道:
“下界修士报上名来!”
不管是在打坐修行,或者是闲聊的弟子们,听见这一声大喊,立马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排好队列,大气不敢出一声。
楚元抬头瞧了瞧,这神将好似在知微境界,其余的天兵则在祈世境界,其气息不凝实,躯体也如飘似幻,应该是神道修士。
徐方吕朝上拱了拱手,道:
“水脉正统,云泽真君传承,天云门所属弟子,拜见神将大人!”
“天云门?”那神将取出一张卷轴,轻轻打开,“可有印信凭证?”
“自然有!”徐方吕手掌一抬,一枚青色的印绶便朝天空飞去,丝带坠在后方,飘忽不定。
神将伸手,接过印绶,将其对着卷轴就是一压,片刻后,那卷轴发出青色光辉,证明徐方吕所言不假。
“好,果然是天庭下属的正统仙门,天榜上有你的名字,如此,你就带着你们的弟子,乘此飞舟,随我走吧!”
他说着,将一艘小型飞舟丢在一侧,示意天云门的弟子们赶紧上去。
在凡间,单凭一道印绶,便认定一个人的身份,可能还有点武断,所以天云门在参加妖庭丹会的时候,不仅出示了印信,还得再过一道手续。
但在天庭,就没有这样的担忧。
天庭是天帝的庭院,在天庭里捣乱,就等于在仙帝眼皮子底下找死。
除此以外,天庭中还有各个大能在里面待着,不要命的话,可以试试自己有几斤几两,看看是这些上古仙人厉害,还是自己牛逼。
天云门的门人登上飞舟后,许是有一层舟皮在外,隔断了外界视线,弟子们终于觉得安全一点,开始出言讨论了起来。
“哇,那就是天兵天将么,我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过,说他们得了天庭的正封,只要还剩一丝残魂,就能重新归来,以天庭权柄重塑金身。”
“凡人说的不足为信,不过如果是真的,那不是永远都要打白工?”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听说天兵天将履职三百年,就可以到凡间享福一世,等一世完结,复又重归于天。
只是他们的神魂都有印记,修不得仙,只能平凡渡过一生。”
“这个我知道,曾经有个胆子极大的邪修,做事非常隐蔽,专挑落单凡人抽魂,有一天运气不好,抽了一位享福天兵的魂魄,导致被天庭发现,灭了神魂。
就是可怜这位天兵,还没寿终正寝,就遭了无妄之灾,不得不回了天庭继续当差。”
讨论了半天奇闻异事,忽然有人后知后觉地问道:
“咦,咱们这是去哪啊?”
苏长老白了他一眼,但见自家殿主没说话,便出言提点道:
“自然是去我们的祖师的真宫大殿,不然还送你们去其他仙门的祖师那吗?火脉的地方你去不去?”
“什么,见祖师?!”一弟子面色惊讶。
“云泽……”一弟子还没说完,就被苏长老用法力封住了嘴巴。
“哇,是真的祖师,而不是一张画像啊!没想到我们居然有这等福缘!”一女弟子眼冒星星,好似见一面祖师,就能立地成仙一般。
飞舟内弟子,大多都很兴奋,特别是先前那几位,差点卖出【天庭入场券】的弟子。
他们无不感慨,差点五万块灵石就卖了,好险好险,还好门主高义!
楚元则在一旁默默吐槽。
本次上天的仙门,有好几家和咱们同是一个祖师,有资格去见祖师的,估计也就徐殿主一人,哪轮得到咱们?
不然为何天庭拟定的名额里,有且仅有一位知微修士。
果然苏长老咳嗽了一声:
“小兔崽子们想什么呢,祖师哪是咱们能见的,让你们在真宫里修行半年,就已是格外开恩了。”
抬头瞧了一眼,见徐方吕没说话,他又补充道: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就是我,都没资格去觐见,更别说你们了。”
顿时,一众弟子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一大片。
而这种场景,就像凡间学堂里,教书先生在课堂上对学子们讲话一样:
“这周额外放一天假!”
“好诶好诶!”
“当然,咱们都没资格,那一天假是主管的,咱们看着他玩。”
“emmmm……”
大概就是这么个场景。
与其他弟子不同,楚元听见苏长老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
天兵天将应该看不穿他的伪装,而黑帝陛下忙着见自家的“重孙女”,不会刻意看他,祖师爷又只见徐殿主,自然也不会太注意一个小弟子。
那他应该还能继续藏着。
不知过了多久,飞舟外忽然传来天将的声音:
“好了,诸位弟子门人,此处便是云泽真宫。
接下来的路,便由你们自己去走,我等便去了!”
果然,飞舟立刻停下,舱门自动打开,好似在催促着他们离开。
徐方吕率先迈开步子,惜字如金道:“走。”
于是,三十几号人,随着他的动作,一同离开了这座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