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姝满心想着该如何帮帮他的时候,突然那条挣扎着的小黑蛇突然不动了。
它金色瞳孔微缩,全身亮起一股黑色的暗芒。
下一瞬,它便出现在两丈外的一根树杈上。
黑豹见状龇牙咧嘴地发出一声怒吼,“还敢跑!我倒要看看你那点灵气还能撑多久!”
他身子微微躬起,再次恢复了黑豹的模样,后腿用力向前扑去。
他的前掌张开,露出锋利的指甲。
“快躲开呀!”秦姝飞身上前,大喊一声。
然而小黑蛇的尾巴勾在树枝上,冲着黑豹扑来的方向吐着蛇信子,连躲也不肯躲。
秦姝急得上前一步,举剑挡在他身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黑豹穿过她身体的虚影,朝着那只小蛇咆哮而去。
黑豹一爪子拍向了小黑蛇的七寸,俨然一副想要他死的模样。
小黑蛇不退反进,以一种恐怖速度蹿出,一口咬在了黑豹的脖子上。
秦姝看着这一幕惊呆了,不过一息,黑豹就从一开始的嚣张逐渐变得萎靡不振。
渐渐地,它再也撑不起自己巨大的身躯,趴倒在地。
与此同时,小黑蛇也不好受,他身上的鳞片掉落了许多,能看到其中血肉。
这最后一击也是拼死一搏,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的尾巴再也勾不住树枝,垂直朝着树下跌落,正好落在了黑豹的背上。
秦姝松了一口气,盘膝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他的毒果然很强,当初自己灵气耗尽,也差点被他的毒毒死。但似乎除此之外,她再也没见过他在别的地方用过他的毒。
斗转星移,黑夜的魔界静得连一只虫鸣都不曾有,远处的一株魔植散发出红色的孢子,随着夜晚的微风洋洋洒洒飘得到处都是。
小黑蛇昏迷了三日,秦姝便守了它三日。
中途她尝试着用自己的木灵气替他疗伤,却依旧没什么用。
一直等到第四日清晨,这天的烈日穿透性格外的强,就连秦姝这样的魂体都感受到皮肤之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这到底是什么鬼天气。
秦姝睁开眼睛,抬头望了一下天空,而后缓缓下移落在了一旁依旧趴在黑豹身上的小黑蛇。
不过三日,黑豹的尸体就瘪了下去,一股难闻的气味逐渐融合进周围的魔气当中。
秦姝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这就是魔气的威力吗?
恐怕要不了多久黑豹的尸体就会被魔气侵蚀干净,再看它身上的小黑蛇,伤口处被烈日灼伤,正“嘶嘶”冒着白汽。
秦姝知道自己如今正身处在谢释渊的记忆当中,她的魂体也无法对此地造成任何影响,干脆也不跟着着急了。
既然此处是大蛇的记忆,那么……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果然,直到中午,天更热的时候,谢释渊醒了。
他瞳孔一缩,警惕地环顾四周,待察觉四周还算安全的时候,他才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他从黑豹的身上挪到了地上,身形一动,便又恢复了半人半蛇的模样。
秦姝看着面前谢释渊,神色颇为怪异,只因这模样跟她印象中的样子大不相同。
此时的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模样,脸上的婴儿肥尚未褪去,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抹浓密的剪影,红唇微抿,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可爱的小正太。
只是这个可怜的小正太,现在身上还带着伤。
秦姝看着他抬手将黑豹的内丹取出,又抬手打出一道金绿色的光芒,将黑豹尸骸笼罩在其中。
尸骸在光芒地笼罩下一点一点融化,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的谢释渊,又将自己留在此处的痕迹都打扫了干净,才迅速离开了这片林子。
也亏得如今的谢释渊还算不上多厉害,秦姝也还能追得上。
看着他来到一处石壁前,将前边做掩饰的魔植移开,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谢释渊还没进去,里边就有声音传了出来。
“小谢,你回来啦?!”奶声奶气的声音。
秦姝跟在谢释渊身后飘了进去,就见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小正太。
他这模样跟如今差太多了,但秦姝还是一样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肥肥?
谢释渊冷冷地应了一声,“郭崇好点了吗?”
宿尤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全身发热,陷入了昏睡。”
谢释渊走了过去,看到了那只躺在石床上的小兽,它全身散发着特殊的红芒,一看就不对劲。
“我把惠灵果带回来了,你掰开他的嘴,我给他服下。”
“好!”
宿尤凑了过去,伸出胖胖的小手掰开了郭崇的嘴,谢释渊手腕一翻,一颗婴儿拳头大小,青绿色的果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秦姝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牙酸的厉害,但是很显然郭崇并不这么认为,这可是谢释渊拿命换来的果子。
眼看着果汁全部挤进了郭崇的嘴里,谢释渊正准备将剩下的果核和果皮一起丢了,却被宿尤拦了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惯他这毛病?一起喂下去!这些都是有药效的!”宿尤的神色非常郑重。
秦姝微微颔首,还是宿尤会过日子。
谢释渊想了想,也同意了。
将果核和果皮一并塞进了郭崇嘴里,看着他通身跟个闪光灯似的忽明忽暗,宿尤才问道:“小谢,你说他……能渡过这一劫吗?”
谢释渊没有丝毫犹豫,就非常坚定地说道:“肯定可以。”
宿尤一愣,就见谢释渊抿着唇,神情严肃地道:“惠灵果都给他找来了,他若是挺不过去,便是跑去阎罗殿,我也得将他扒皮抽筋。”
宿尤笑了起来,“你每次都这样,话说得比谁都狠,做事却比谁都心软。”
谢释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宿尤担心他恼羞成怒,便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他这次如果能觉醒成功,以后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谢释渊也跟着点头,“虽然还是很废,但至少有点用了。”
宿尤看着那个躺在石床上的郭崇,叹了口气,“不会预言的白泽确实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