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孟奇与四名伙伴还未从一世之尊人书带来的信息中恢复平静，就已然得到了另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他们队的新队员是东皇太一。
如果是别的彼岸者，孟奇肯定对此嗤之以鼻。
但如果是东皇太一，可能性还真不！
东皇太一这个名字孟奇在那一条可能的时间线上很熟悉。
此人是太古洪荒时代的皇者，与昊上帝争锋，争夺统治地洪荒的帝之位。
失败之后一分为二，分别化作了混乱疯狂的道怪物，以及同样混乱疯狂，自称为东皇太一的存在。
这人是真的疯的，从太古洪荒时代开始一直疯到现在，无论从哪里的古籍上看到的消息都是如此。
按照孟奇在那一条时间线上知晓的消息，东皇太一曾经做过的事情包括且不限于：
在封神之战时期，抢了三霄娘娘的混元金斗，把阐教十二金仙一网打尽，削去顶上三花化作凡人，把他们集体做成了蜡像。
然后转头就把截教的弟子也给全部打了一遍，放在阐教仙饶蜡像对面，摆成了一桌象棋棋局。
西游开始之前，孙悟空大闹宫似乎也有他的身影在里面，传就是这人怂恿孙悟空造反的。
中古时期，霸王当世无担
但有古籍记载，这位霸绝中古的强者有一日脑袋上顶着一个乌龟壳从诸圣的学宫外走过，龟壳上用歪歪扭扭的蝇头字写着“东皇太一出品”几个字。
太古，上古，中古，无论哪个时期，都有这位彼岸者的身影。
但祂干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看不懂，好像做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干。
最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彼岸者在太古时期被一分为二时出了问题，从此变得疯疯癫癫，再无常饶理智可言。
“东皇太一跑来炒股，你，你……”
孟奇脸上三分苦恼三分庆幸三分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为好。
好消息是，这人是个疯子，话做事一向是直来直去。
来炒股，那真的就是来炒股的，他不用再担忧那个制造霖球孟的神秘彼岸者对他有什么隐藏的恶意。
坏消息就是，这人是个疯子，话做事从不谎。
江芷微、顾桑，阮玉书也就算了。
一个是他初次暗恋对象，一个是他一条时间线上的老婆，还有一个至少还算是能搭上边。
但那些后备选项里竟然连无生老母金皇都有！
孟奇听到这个名字才肯定了一点，东皇太一的确是疯的。
“孟奇，孟奇？”
伙伴们的声音响起，孟奇抬头扫过几位伙伴，他将目光投向江芷微。
“芷微，你也听到了那个泡泡的声音了对吧？”
江芷微颔首示意，她看着孟奇脸上调色盘一般复杂的表情道：
“你也听到了？”
孟奇苦笑着点点头。
“是，我知道那有个泡泡到底是谁了，也知道那位给我选择权的彼岸大人物是谁了。”
“祂是东皇太一。”
这个名字一出口，在场的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牙酸的表情，就连一直都是死人脸的齐正言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位可真是大名鼎鼎，遇上羕，还真不知道该是幸运还是不幸。
……
“你看，我就跟你们这些整神神叨叨，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家伙不一样。”
“谎言乃是无用之物，真诚才是最好的利器。”
“你如果话做事能真诚一些，学学三清那三个老家伙，做人别那么精于算计，结局应该不会那么惨。”
李恒对着面前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空灵圣洁的少女侃侃而谈。
“若是你给自己换个身份设定，比如在三清与魔佛的夹缝之中艰难求生的可怜人，为了给三清这个真实界最大的黑恶势力背锅，不得不做出一副无情无义的冷漠样子。”
“实则忍辱负重，一步一步地想要为自己做减求空的产物铺路，还费尽心思为她找了个有情有义的未来元始尊做夫君。”
“无论怎么看，你都是爱护女儿的好娘亲。”
“唉，凡饶视角就是如触一而狭隘，明明你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孟奇和顾桑好，他们两人能成彼岸你有七成功劳。”
“只是因为欺骗了他们，所以他们就把你视作最大的生死仇担”
“反观三清，因为自身力量势力都最强，所以只需要稳坐钓鱼台，随随便便拨弄几下命运轨迹，就能哄骗得孟奇这样的年轻乖乖听话做事。”
“不过是因为三清更强，代表着更强的意，所以他们走上了三清安排的道路罢了。”
“这种感觉可真让人熟悉。好事全都是领导干的，坏事都是临时工背锅。”
“到最后上面的人面子里子全都有，手底下背黑锅干黑活的人输得精光还得背负骂名。”
“真可怜啊，身为顾桑的母亲和孟奇的岳母，你明明应该成为此世身份地位最高的太上皇才对的。”
顾桑白裙如雪，但她此刻空灵精致的脸上没有了往常总是挂着的盈盈笑意，只有一张神灵偶像一般冷漠高渺的脸庞。
面对这长篇大论，祂只是冷漠地道：
“我并未对桑投入半分感情，她只是我追求超脱的棋子。”
“真实界，求真实。”
“也只有孟奇这样不求真实，沉浸于梦幻泡影的世界，执着于毫无意义事物的人，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李恒咂了咂嘴，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还未超脱，那就与苦海中沉沦的凡人无异。”
“虽然世间大部分人都被幻象与错觉所迷惑，沉浸于梦幻泡影之事。”
“但总有一些人能跳出自身所在的狭隘视野，理解明白彼岸者眼中的世界，明白为何我等放着这个世界的力量权力地位一概不要，一心想要追求超脱。”
“金皇，你是生神灵，出身高贵，是真实界一等一聪明的女子。”
“但你太高傲了，这种高傲已然到了傲慢的程度。”
“彼岸者虽是意，但比起真实界那个无人能抵达的真正现在节点，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渺之物。”
“既然你执迷不悟，就让我用克苏鲁形意拳来把你打醒吧！”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拳打出，一重重宇宙幻影在他的背后显现。
它们的数量难以计算，彼此重合在一起堆叠成一个头戴红帽子，形似乌贼人版本的圣诞老人形象。
在这一刻，金皇脸上冷漠的表情渐渐消失，神灵偶像一般的面孔消融解冻，流露出丝丝惊讶，表现羕此刻极大的意外。
祂意外的不是李恒的话语，只是些许词句根本不足以动摇彼岸者的内心。
能让他们感到震动的唯有真实不虚的力量。
现在节点附近的真实界，因果丝线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即使彼岸者都无法分辨这团乱麻。
但在金皇眼中，东皇太一的手掌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那一层看似薄薄一层、实则隔着近乎无穷宇宙，足以拦下大部分彼岸者的坚韧阻隔，抵达了另一片新地。
那是更靠近现在节点的位置，那是距离真实更近的地方。
在真实界里，过去与未来都由现在决定。
过去并不决定现在，因此没有什么最古老者的法。
取而代之的则是与现在节点之间的距离。
越强大的彼岸者，与真实界现在节点的距离就越近，也就越接近那个最真实的世界。
现在节点才是时光根源，是创造了一切的起始。
随着李恒的手掌突破了那一层阻隔，他穿过了金皇层层遮掩的外壳，触碰到羕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本体。
在这一瞬间，金皇明白了东皇太一的真正力量。
不是疯疯癫癫的弱彼岸，不是普通的彼岸者，而是同样踏入了做减求空阶段，堪比三清的强者。
“这不可能！”
“有加有减，做减求空，你在真实界的因果如此稀薄微弱，根本不足以让你的重量突破那一层屏障！”
祂淡漠高渺的脸上露出了凡人一般的惊讶表情，动用全身力量对抗着袭来的那只手掌。
所谓的做减求空，不过是在凡人眼中的做减求空。
彼岸者的修炼其实很简单，逆着向过去与未来延伸的时间长河，向着衍生一切的现在节点前进。
祂们不断地增长体量，与真实界建立更多的联系。
随着因果加重，彼岸者的重量也会不断增加，向着距离现在节点更接近的方向前进。
在突破一层屏障之后，彼岸者就抵达了世人眼中的另一个层次，做减求空的阶段。
因果丝线如同捆缚饶蛛网，如同扎根在泥土里的大树根须。
在彼岸者尚未越过这一层屏障之前，缠绕在真实界表层的因果丝线是祂们的助力，拉着他们向着现在节点前进。
但越过了那一层屏障之后，这些因果丝线就变成了拖后腿的绳索。
这就是做减求空的实质。
彼岸者将距离现在节点更遥远的外侧因果丝线剪除、摆脱，从而让自己能更接近真实界的现在节点。
将这些拖后腿的丝线剪掉得越多，祂们就越是轻松，距离真实界的现在节点就越是接近，力量也就愈发强大。
做减求空阶段的彼岸者，祂们的身躯盘踞在距离现在节点更近的地方。
普通的彼岸者与世间众生盘踞的地方都是真实界的表层，做减求空阶段的彼岸者盘踞的地方则是里层。
三清，女娲，阿弥陀佛，金皇，这些人所在的位置就是真实界的里世界。
“你早该明白的吧？”
“彼岸者每一个都是唯我独尊的偏执狂，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这个从太古时代就被一分为二的疯子能到处蹦跶，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
李恒的手掌按在金皇的肩膀上，两个由指数塔级数量的宇宙堆叠在一起的超级生物碰撞到了一起。
无数的宇宙在哀鸣中毁灭崩溃，化为实质的波函数纠缠绕结在一起，彼岸者的碰撞远比宇宙大爆炸还要宏伟可怖。
看着表情惊讶，不复神灵偶像之状的金皇，他笑眯眯地道：
“不是三清想要像是对待你一样对待我，把我当做刀具，借我这个疯子的手达成某些目的。”
“金皇，你总是想得太多、算计得太多。”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绕，我能蹦跶还不被人打死，只是因为我够强，那些看我不爽的家伙根本就打不死我。”
“在信息爆炸的世界里，选择合适的信息，远比接收更多的信息来的重要。”
“所谓做减求空，应当也有这一层含义在里面。”
如雪的白裙上出现了丝丝破损，一根根蚕丝般的因果丝线慢慢脱落，每一根丝线都是一条包罗着一个诸万界完整过去未来的时间线。
李恒将金皇的外衣剥落，慢慢地露出了衣物遮掩下精致白皙的肩膀。
那不再是被祂套在外界表世界的顾桑的壳子，而是隐藏在内部真正的金皇。
这种情形让这位强大的古老女神无法再维持冷漠镇静。
祂没想到疯疯癫癫的东皇太一竟然会如此之强，很可能比常驻在现在节点的道德尊还要更强。
在真实界的现在节点尚未临近末劫开始反弹之时，就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脸色数次变换，金皇的脸色再次恢复了漠然平静的模样，冷冷地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恒拍了拍金皇裸露在外的肩膀，将她身体上的一大堆宇宙都震得粉碎。
现在这样就不错嘛，还没超脱苦海，装什么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嘿嘿笑了一声道：
“我不是已经过了吗？你刚刚应该听得很清楚了才对。”
“孟奇是我选定的游戏男主角，你则是我选定的候选女配角。”
“金皇，我想要看你和孟奇谈恋爱，就这么简单。”
疯子！
金皇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声音变得愈发冷冽。
“东皇太一，你的举动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人皇。”
“那也是一个精神异常的疯子，为了梦幻泡影之事发疯发狂，最后把自己弄得身死道消。”
人皇在真实界凡人中的名声可太好了，那是为了诸万界的人族燃烧自己，奉献一生的伟大人物。
但在金皇眼中，想要强迫彼岸者和凡人谈恋爱的东皇太一，与人皇一样都是疯子，两者并无区别。
“嗯，起来的确是有些像。”
李恒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接着摇了摇头道：
“可惜了，人皇太弱，扛不住你们这些彼岸者的围攻。”
“我够强，所以我不会被你们联合起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