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哥,那个医生怎么说?”
江德富一进门,梁越就想坐起来,只是他用了力,身子却起不来,只能躺着,有些紧张地看着江德富。
“梁越,徐医生以前是做心脏手术的……”
“我知道,江哥,你说过!”
“你的腿部手术对他来说就是杀鸡用牛刀——小事一桩,只是有件事我得给你说下!”
“江哥,你说……”
“你的腿必须做手术,清除里面的化脓的东西,这样你更好恢复!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压碎的骨头,如果没有,以徐医生的医术,你应该养段时间恢复正常,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也知道的!
只是如果有碎骨,你可能恢复不会太好,但命留着,不影响你以后吃喝玩乐拍马子,你想想你是要做手术还是想等雾散你外公派的人过来?”
江德富直接说出情况。
“我……江哥,这雾还得好多天吧?”
“差不多,按照目前的情况!”
“那……那我试试吧!是不是也有可能骨头不碎,那我养养就能恢复了?”
“有这可能!”
“我想手术!大不了小命不要了!”
“那你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如果行,明天就做手术。”
“我想吃点好吃的!”
梁越有上断头台最后一餐的架势。
“那我让食堂小灶给你做些好的。”
“江哥,太难吃了,我听说嫂子做饭很好吃,你那么忙,每天还回家吃饭,你们家的饭一定好吃。”
梁越难得笑道。
“你小子有些过分啊!”
……
春娇接到小周送回来要多做些饭菜的消息已经是快中午的时间。
小周没说都谁要吃饭,只报了大致几个人要吃饭,做好了,他跟人一块带到卫生所那边。
听到卫生所的时候,春娇就猜测应该是那采访组要吃。
坑道那边牺牲了两个,其他受伤的兵士都不是太严重,那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伤员了。
北方人还是喜欢面食,她让刘氏赶紧和面,做了油饼。
她跟杨淑云学习做了豆腐,炖了个豆腐鱼汤,又炖了个腊肉红烧鱼,放入了嫩玉米、土豆还炖熟,又加了青菜,做了一大锅。
别看简单,在这个年代这饭菜已经算是丰盛了,特别是在岛上。
做好,她跟刘氏盛出了一些,让小周直接端着锅去。
小周一人拿不住,春娇干脆帮他端了鱼汤一块送过来。
他们刚到卫生院,就看到从医务室出来的江德富。
“你……你怎么过来了?”
他急忙上前帮她端着小锅里的鱼汤。
“小周一人拿不住,我帮忙送过来。”
她笑道。
“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多?”
“没做什么,就做了油饼,炖了菜,熬了鱼汤,不是有个病号吗?喝些鱼汤不是补吗?”
“炖个菜就行了,做那么精细做什么,浪费!”
他直接嘟囔道。
“你们快点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她东西送到,准备直接回去,刘氏还等着她回家吃饭,这几天麦子虽然种上了,她还在种些蒜或者菠菜,这两样蔬菜冬天不怕冻,虽然长的都慢还小,但至少有些绿菜吃。
“江参谋长……”
春娇正要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朝江德富喊道。
春娇抬头,看到徐科那张熟悉的脸。
“徐科?”
春娇有些惊异,徐科怎么在这里。
“春娇?”
徐科虽然知道江参谋是安春娇的丈夫,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她。
“徐医生,有什么事吗?”
江德富直接问道。
“额,参谋长,需要手术的东西配好了,只是我需要两个助手,到时候好帮忙……”
徐科正准备跟春娇打招呼,不防江德富直接问话,只好调转头回问题。
“那没事,卫生室还有一个医生,两个护理人员,一会儿我让他们过来,你随便挑!小周,你去将那几人叫过来,让徐医生来挑!”
“是!”
小周领着徐科离开。
“他……也怎么在这里?”
春娇忍不住好奇问出口。
“让他过来给梁越做手术!”
江德富淡声说道。
“我……我当时就只是建议……”
春娇当时也就是突然想到的,江德富说的情况严重,岛上没什么靠谱医生,她就想到了徐科。
后来江德富反应很冷淡,她又想到徐科只是做过心脏手术,那梁越好像是骨头,也就没再有别的想法……
心脏科和骨科,这距离……
“你不是说他医术不错吗?就让过来试试!对了,娘是不是一个人在家,你们盛出来的有饭菜吧?天冷,饭菜容易凉,你也快回去吃饭吧,这都是病号什么的,你在这不好,万一被传染不好。
春娇:……
……
第二日,卫生所的手术室。
梁越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徐科正带着两个医护人员忙碌地做手术。
那两个医务人员经过先前徐科手术前的教导培训,几人配合倒是默契。
江德富看了眼眼睛紧闭的梁越,长出了一口气。
这小子真是浪费麻醉药,本来想着腿部的手术,半麻醉就行,结果这小子太紧张,刚开始就抖个不停,他自己害怕倒是无所谓,问题他一直动,太影响做手术。
徐科只好建议全麻,浪费不少麻醉药,这东西在岛上那可也是稀缺的药品,江德富看了心疼。
他考虑,如果梁越能手术成功,一定要让他借助家里影响力,给岛上多申请些好的医疗设备和药品。
只是这手术……
尽管表情看起来平静,小周发现自己家参谋长不时地在周围晃悠。
下午一点多开始手术,一直到五点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江德富先前还能进入手术室看,后来因为他不时进去查看,为免受影响,徐科身边的护士直接将门关上了。
小周有些不高兴,那小护士竟然将参谋长关到门外,有些反了,他在一旁嘟囔不满,直接被江德富打发到一边去了。
卫生所的电话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一次,自然是梁越家那边的,江德富接了两次,就让一个卫生员在一旁守着,给梁越家人报告情况。
五点五十分,徐科走出手术室,他的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液,前额的头发都打湿了,软踏踏地贴在头皮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