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娅。”
“嗯?怎么啦?”
阿米娅回过头,看向来人。
“啊,是杜宾教官,有什么事吗?”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没事的,我不累,大家都是好样的,就让我来吧。”
“……那你记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一旦有什么异常记得去找凯尔希女士。”
“好,我知道了。”
杜宾走了,阿米娅也叹了口气。
“嗯,这一次,也算有惊无险呢。”
“咚咚咚。”
“欸?又送来新的病人了吗?可是我那边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算了,一起看完再去吧。”
她睁大的眼睛想要看清进来的人是谁。
“咔哒。”
门开了。
“……欸?”
看着来人,阿米娅愣住了。
“埃……埃……”
看着来人,阿米娅被震惊到根本说不出话。
“阿米娅,我……回来了。”
“……”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他身前。
“……欸?”
她一下子扑了上去,将他牢牢抱住。
“……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阿米娅,但……还是叫我叔叔吧。”
“不要……哥哥就是哥哥。”
阿米娅摇摇头,一直都没有将埋进他怀抱中的脸抬起来。
“……算了,你喜欢就好。”
埃吉迪乌斯勉强地笑了笑。
“我,很乖哦,一直都很乖哦,一直有好好吃饭和睡觉哦。”
“嗯,阿米娅很乖,真的很乖。”
“……我……(抽泣)……”
他怀中卡特斯少女地身躯不断地抽动,眼泪正大滴大滴地滑落,可埃吉迪乌斯身上的法袍并不能将泪水吸收,他只能任由泪水滚落地面。
“哭吧,阿米娅,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放松。”
“(抽泣)……我甚至……(抽鼻子)……还没叫过她……妈妈……唔啊啊啊啊啊!”
“……没关系的,殿下不会怪你的,没事的,没事的,殿下会原谅你的。”
埃吉迪乌斯轻轻地拍着阿米娅的背,他希望她能振作一点,但……
其实他也并没有完全走出这片阴影,只是这该死的现实逼迫他迈出步伐罢了。
“……我写了书,要看吗?”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那是他自己的传记。
“……谢谢……(抹去眼泪)哥哥,我想看。”
阿米娅接过那本书,蓝色的封皮上印着几个烫金字——“温迪戈”。
“这是哥哥写的传记吗?自传?”
“嗯,差不多吧,你可以当个小说来看。”
“嗯,我会珍藏的。”
“没关系的,它已经被我出版了,现在是可以在书店买到的。”
“哇!竟然出版了耶,哥哥好厉害!”
阿米娅兴奋地举起手中的书,欢乐地转了个圈。
“……还是童心未眠啊,哈哈。”
“欸嘿嘿~”
看着面前无限可爱的小兔子,埃吉迪乌斯的嘴角也不知不觉地勾了上去。
“那……哥哥,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务要处理,晚点再和你聊。”
“嗯,去吧,阿米娅也长大了啊……”
看着不断远去的小小身影,不知为何,埃吉迪乌斯突然在她身上看见了特蕾西娅的身影。
“……殿下……不,您应该也不希望我沉浸于着悲伤之中吧……”
他扬起头,紧闭双眼,任由明亮的灯光洒在他身上。
……
“凯尔希医生。”
“嗯,这是报告。”
“切尔诺伯格和……龙门?”
“是的,这是我们截获的消息,目前的切尔诺伯格正在朝着龙门的方向驶去。”
“也就是说……龙门会和切尔诺伯格产生冲突?乌萨斯会借此和炎国产生矛盾?”
“结果是对的,但过程错了,切尔诺伯格会和龙门相撞。”
“!”
闻言,阿米娅立刻站起身。
“那我们需要立刻调转航向,现在需要驶向龙门。”
“……”
凯尔希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走了。
“……欸?难道……我决策错了吗?”
阿米娅捂住了自己的头,有些困惑地摇摇头。
……
“凯尔希医生,这是我的病历单。”
埃吉迪乌斯将手中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了面前的菲林。
“嗯,除血液源石含量以外,其他指标均为正常,注意预防感染。”
“嗯,我一直都在尽可能避免接触源石制品。”
“是么……”
凯尔希将报告单放到桌子上,眼睛则死死地盯着他。
“你在高源石浓度环境下暴露了多久?”
“……没多久,只有几天。”
“……你这个人,我不在意,但你的身体属于殿下,希望你能理解。”
凯尔希是真的不敢骂他,现在的罗德岛很缺高端战力。
“对了,你的代号想好了吗?”
“就‘埃吉迪乌斯’不行吗?”
“不行,你的存在十分特殊,尽可能不要使用本名。”
“那笔名呢?”
“你随意。”
“那就叫‘halberd’(长戟)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用你的笔名。”
“算了吧,上战场打架用笔名,我没那么傻,再说了,我的书也算是畅销书,代号这个东西还是像假名一样吧。”
“好,halberd,你可以随意在罗德岛内部转转,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出去转转。”
“好,我知道了。”
“对了,特蕾西娅的事……”
“我知道,我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这一切的原因和最终的真相。”
halberd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不会将这一切迁怒于任何人,因为在那一次事件中,没人有错。”
“……有什么问题和我说,我会想办法解决——”
“不要向我许诺,因为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更给不了。”
“……”
凯尔希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是什么?”
“我要这世界永远和平,要这世界再无矿石病,要这一切……都能如我们所愿。”
“……就这些?”
“怎么,觉得还不够吗?”
“不,够了。”
凯尔希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纸和一个袖标,站起身,走向了halberd。
“你似乎对现在的罗德岛有些误解,但不必在意,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在做的事,我的目标与你的要求相差无几,这个给你。”
“……合同?你要干什么?将我放逐?”
“呵,不,还用吗?”
“……我不懂——”
“你懂的,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好吧,我承认,你是一个勇敢的菲林……不,勇敢的代行者。”
halberd接过合同,从中间将它撕成了两半。
“这一次,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许诺,因为我还要继续前行。”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有些陈旧肮脏的袖标,将上面的图案摘了下去,然后将新的图案放了上去。
“呵,本来你还能拿这个东西向我敲诈一笔钱。”
“那就不用了,我的书也算是畅销书,每年每月的稿费可比罗德岛上精英干员的工资还高出几倍,我可不像可露希尔那样喜欢钱。”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并将其拍到了她的桌子上。
“这是给阿米娅和博士的,让他们在龙门好好地玩一玩。”
“……我会交给他们。”
“等一下。”
就在凯尔希将信封拿起准备揣进兜中的那一刻,halberd叫住了她。
“这是给你的。”
话音刚落,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包。
“这些是……”
“拉特兰律法的碎片,海嗣的活体样本,沾染邪魔气息的武器,石棺的样本。”
“你是从——”
“少问,收下吧……对了,这个杯子也给你。”
halberd从布袋中取出了一个马克杯。
“……哥伦比亚的?”
“是。”
“……谢谢。”
halberd走了,只留下了一桌子的东西。
不论这些东西是否珍贵,但……至少对凯尔希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行为就如他所言:他从不恨任何人,只是疑惑,只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