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发！”
    马素芹想要拦，但哪拦得住？
    老严见状，连忙喊道：“赶紧拦人！”
    说完就往前冲，
    心里同时后悔不已，
    程治国让他做的事情，就是散布跟马素芹的谣言，最好是跑到张大发眼前去说，
    他见易忠海、贾旭东等人没一个有好场，就以为程治国也能像收拾他们一样收拾张大发，
    就算改变不了马素芹家的情况，至少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但谁能想到张大发根本不跟程治国玩什么道道，直接冲上门揍人。
    程治国确实手段了得，但那是玩心计，
    真动起手来，十个他也未必是张大发的对手。
    这要是被打出个好歹，他这个“始作俑者”肯定也难辞其咎。
    所以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让张大发更恼火了，冲上去想要拦住他，
    小周几人见他动了，也连忙往上冲。
    都是一群年轻人，他们早看张大发不顺眼了！
    程治国却没管几人，
    他拽住想挡在自己面前的马素芹，将她拉到身后护着，另一拳扬起，直接迎向张大发的拳头。
    “咔嚓！”
    拳头分毫未差的撞击在一起，
    发出一道细微又清脆的骨裂声。
    这场面看着都疼。
    众人不忍又同情的看向程治国，
    不用想，骨裂的肯定是他。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钟，张大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扶着拳头连连后退，
    脸上刹那间变得煞白，冷汗都流了下来。
    老严几人停下脚，面面相觑，
    四周的看客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扭头看向程治国，等着他也捂着拳头惨叫，却发现程治国轻飘飘的放下拳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
    搞笑的吧？
    该骨裂的不应该是程治国吗？
    该惨叫的不应该是程治国吗？
    这局面怎么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看上去壮得吓人的张大发是个银样蜡枪头，完全中看不中用，
    甚至连骨头都是泥做的不成？
    要不然程治国怎么屁大的事没有，好歹也得抽两口气吧！
    马素芹紧贴在程治国半边身子，看着张大发勾着身子惨叫，朱唇微启，脸上同样满是惊愕。
    她扭头看向程治国的侧脸，
    才发现比她小了七八岁的年轻人，面如刀削，
    此刻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眼神凌厉和冷冽，握着她的手从未松开过，
    护着她的身子不曾后移半分。
    她内心猛的一揪，一种从未体味会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明明是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
    程治国松开马素芹的手，走到张大发面前，
    张大发抬起头，看到程治国的那一刻，扭曲的五官再次被怒火覆盖，
    然后甚至不等他叫嚣半句，程治国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张大发将近两百斤的身子，直接拔地而起，飞了一米多的距离，重重地砸在地上。
    “嘭！”
    沉重的撞击声，
    像是落在众人的心头，让众人齐齐一颤。
    太狠了！
    也太不讲道理了……
    揍了人家，不应该赶紧趁着机会给他个台阶下，解释一下事情吗？
    张大发吃了亏、丢了脸，未必会揪着不放。
    程治国可不这么想，
    他特意将张大发引过来，就是要揍他！
    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揍得他再不敢叫嚣半句，
    揍得他但凡看一眼马素芹，都能想起今天的场景。
    所以他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走到想要爬起来的张大发面前，揪住他的领子，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整个车间都听得见。
    张大发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咧开，血流了出来。
    张大发被这一巴掌扇的头晕目眩，
    他强打起精神，抬起头就要骂：“卧槽……”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
    硬生生将他的骂声打了回去，
    张大发左脸肿的更高，眼睛都开始充血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大口吸气。
    “啪！”
    又是一巴掌招呼过来。
    张大发差点气炸了，
    他就是疼的吸气，根本没想骂人。
    “啪！啪！啪！”
    程治国可不管这些，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程治国……”
    马素芹想要阻止，但声音格外的低，
    看着张大发的模样，她突然想起结婚这么多年来，自己每次挨打时担惊受怕、恐惧无助的场景。
    泪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这一巴掌是为组长打的。”
    老严几人见张大发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怕事情闹大，刚想要去阻止，就听到程治国这么说，
    几人相视一眼，停下了脚步。
    “啪！”
    “这一巴掌也是为组长打的。”
    “啪！”
    “这一巴掌也是！”
    “啪！”
    “这个也是！”
    老严几人无语，你打人就打人，能不能换个理由。
    这样下去，张大发要挨多少才算完？
    他又想往前走，又听程治国这么说：“这巴掌是为沈盈盈打的。”
    “……”
    沈盈盈一脸问号，
    干嘛要为她打？张大发又没怎么着她。
    “知道沈盈盈整天多担心组长吗？”
    沈盈盈一听，连连点头。
    老严几人无语，这你就妥协了？
    “这一巴掌是为小周打的，他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小周立马认同的点头，甚至攥起拳头，义愤填膺的道：“该打！”
    “……”
    “这一巴掌是老严的……”
    “这一巴掌是小申的……”
    眼见张大发半边脸已经不能要了，程治国换了只手，朝着另半边脸招呼了上去。
    “这是小黄打的。”
    很快将组里的人说完了，
    程治国的手顿了一下，
    但下一秒又落了下去。
    “啪！”
    “这一巴掌是为贾旭东打的。”
    众人：“……”
    “这厂子是我们全体职工的厂子，你想来闹事就闹事？真不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啊！”
    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张大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程治国真要是将全厂职工的名念一遍，
    那他十条命也不够用的啊！
    好在这时候熊国正带着人、拿着枪匆匆赶了过来。
    程治国这才将死猪一样的张大发扔到地上，直起身看向熊国正，不等他发难，便冷哼一声道：
    “熊科长，来的够早啊，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厂子就被人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