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维和情感是一种具有相当不确定性的东西，一味的扩张会导致个体与个体之间连接不稳定，同时相互之间的影响也会呈指数上升……看来你比预想中要心浮气躁一些啊。
    还是说你根本没考虑过「人心」这种因素？又或者……你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人心？”
    「相互影响」，这是人与人交往之间不可避免的问题。而在「集群意识」中，这个问题更是会被无限的放大。
    所以相比于拉入优秀的个体进入「蜂巢」，如何增强团体内部的联系才是最主要的事。
    西拉杰是研究社会学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但这个装置却依旧表现出了足够的侵略性。
    从左汐进洞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噼里啪啦的电火花来看，西拉杰现在的方案大概是将进入洞内的所有生物都强行拉入集群意识。
    这种强硬的办法有失得体和从容，不符合这家伙傲慢的性格。
    所以左汐猜测西拉杰要么是因没有素材而操之过急，要么则是被艾尔海森气的急于求成了。
    但这样可不行，左汐感兴趣的可不是这种入侵式的精神装置，不然他大了入找多托雷。
    他要的是在对方这种「意识共享」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思维完全联结」。
    这个课题才是他对这里感兴趣的原因，否则西拉杰这种小人物还没法引起他的注意。
    “哦？看来你对我的课题很感兴趣嘛……原来如此，你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配合艾尔海森的吗？呵，那个家伙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
    左汐对「集群意识」的见解西拉杰未必认同，但从对方所表现的信息来看，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对方对「集群意识」拥有足够的兴趣，且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研究。
    在这个基础上，西拉杰倒是勉强可以把眼前这个人当成是某种程度上志同道合的平等存在来对话。
    另外，除了「集群意识」这一领域的交集之外，对方「背叛」和「利用」艾尔海森这件事也让西拉杰感到莫名的快感。
    借着调查自己的由头通过艾尔海森与自己连上线，而且还骗过了那个家伙……这等手段和眼界也让他另眼相看。
    左汐：……若智？
    “你的意见确实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仍旧存在局限性。人是一种群居生物，「合群」是刻在人类这种生物骨子里的本能……
    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个性」会向「群体」做出妥协——一个人的意志是无法在整个群体中掀起波澜的。
    嗯……但这也不怪你，你的见解也足以说明你对「集群意识」有过深入研究。
    我收回之前的话，加入我们的「集群」吧，即便没有虚空终端，无法探测知能。但我凭借你超前的视界，我可以破格让你成为「2号」。”
    左汐：……制杖？
    “算了，我对成为什么「二号」没兴趣，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你的研究受阻是因为材料上的欠缺吧？
    这部分我可以给你提供，需要用来进行社会实验的魔物我也能负责给你弄过来。教令院那边，我同样可以给你打掩护。”
    左汐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跟这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相信自己脑中臆想的家伙交流实在太费劲了。
    他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促成对方的研究，然后方便自己获取现成的成果而已。
    虽然他最近在精神领域有所突破，但相比于机械，精神方面依旧还是短板。他重新开始研究意识联结也不是不行，但效率远没有在别人的基础上改进来的高。
    只不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西拉杰似乎还在尝试阶段，所以才多嘴了一句让他少走弯路而已。
    但这家伙比他想的还要自负，根本听不进他的意见……不过也罢，反正多尝试几次西拉杰就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他愿意折腾就去折腾吧。
    “口气不小，有自信是好事。可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凭艾尔海森吗？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背叛？”
    听到左汐拒绝之后，西拉杰也没有再度抛出橄榄枝的打算。错过这个「集体进化」的机会是对方的损失。
    而对于对方提出的事，西拉杰也同样持怀疑态度。毕竟不加入他的「蜂巢」就无法保证其忠诚性。
    但对方接下来拿出的东西却让他一直高高在上的神色第一次变的凝重。
    只见这个奇怪的男子拿出了一个信物——那是因论派现任贤者的印章。
    眼前这位当然不可能是贤者本人，但最起码也是亲信。只要他上报给贤者，自己就会遭受整个教令院的通缉。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西拉杰。接受我的馈赠，然后继续研究。或是放弃这一切，开始你的逃亡……朋友还是敌人，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