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定王世子忽然出现,明摆着是宣誓主权。
“可是……”孟星河自是不甘。
他早早就对她上了心。
“你可曾想过,今日之事若是被定王世子知晓,世子妃该如何自处?”
别的男子堂而皇之的上门向有夫之妇提亲?
若那夫婿是个小心眼些的,怕是那女子再无好日子可过。
“他们本就要和离。”孟星河想到前些时日的京中传言,立刻来了精神,道:“母妃,我等她和离!”
和离?
荣王妃眉梢轻挑,心中暗暗摇头。
她看未必见得。
定王府。
宋芙看向程钰,“程钰,你怎么来了?”
方才在书房时还戴着面具,可见“定王世子”今日不在府中,怕是匆匆赶回来的。
“还……”宋芙上下打量程钰,斟酌措辞。
不得不说,这样打扮过的程钰,实在好看。
毕竟他断腿之前,可是都城之中公认所有女孩子最想嫁的夫婿第一名。
程钰抬眸看她,幽幽道:“再不回来,夫人都要被撬走了。”
宋芙微窘,“你胡说什么?”
她究竟是有点心虚,所以又下意识的补了一句,“此事我并不知情。”
。
宋芙说完便皱了眉。
她解释什么?
她……
“夫人是在与我解释吗?”程钰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抬眸看宋芙的眼里漾着浅浅笑意。
宋芙语塞,她决定反客为主!
她双手按在程钰的轮椅两侧,弯腰与他对视,“所以,世子是怕我跑了?”
微风撩起她垂落的发丝,拂过他的下颌与脖颈,那点痒意从皮肤蔓延到心里。
程钰微怔,下意识想闪避。
最后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一脸坦然,“是。”
他很怕。
咕咚。
宋芙清楚听到了她咽口水的声音,她手指微蜷,反而不自在起来。
她猛地直起身,别开眼,耳朵烫的好似烧起来一般。
怎,怎么办?
宋芙只觉得心跳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扑通扑通的,心脏都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那阿芙呢?”
程钰醇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眸深邃的好似旋涡一般,引人沦陷,“阿芙会跑吗?”
“王爷回来啦!”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像过年一般欢喜的管家跑进院中,瞧见自家世子与世子妃此刻的姿态,声音戛然而止。
宋芙猛地起身,退后几步,与程钰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程钰眼睫微闪,喉咙滚动了下,有些干哑的嗓音响起,“什么?”
管家立刻反应过来,欢欢喜喜道:“世子,王爷,王爷回来了!”
程钰方才面上所有的情绪此刻都尽数收敛,平静的甚至有些冷漠。
管家被他的眼神看的讪讪,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笑,“世子……”
宋芙早就听闻定王与程钰的父子感情不好,嫁过来这一年更有感触。
所以主动出声询问:“父王如今到何处了?可要去迎他?”
管家忙笑道:“来报的是王爷的亲卫,王爷如今已进宫去了,特意命人来告知府中。”
宋芙嗯了一声,有条不紊道:“你去将此事告知府中其他主子。”
因早就知晓定王即将回京,所以临近年底,府中有人修缮,有人洒扫。
“父王的书房可清扫出来了?”宋芙略一盘算,问道。
管家恭敬笑道:“世子妃放心,一切都已收拾妥当。”
定王面圣之后必要回王府,王府中人个个翘首以盼,其中自然以白侧妃及其一双儿女为最。
他们早就等着定王回来给她们做主。
程钰也没再出门。
宋芙与她一同到了书房,相比起坐在轮椅上沉稳从容看书的程钰,她多少有些紧张。
她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终是忍不住出声,“程钰,若是白侧妃他们告状的话……”
她倒不怕他们告状,只怕麻烦。
程钰抬眸瞧她,道:“有我。”
宋芙心弦微松,这话还是有安全感的。
一直到用过晚膳,外面才终于传来下人的声音,“王爷到啦!”
宋芙和程钰对视一眼,即刻动身前往王府大门,想要去迎定王。
可刚出书房,便听下人道:“世子,世子妃,王爷已到花厅。”
宋芙和程钰自是立刻转道花厅。
两人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跟死了爹似的。
问着伤心,听者流泪。
“父王!”
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直接撞了一下宋芙,快步跑了进去。
是上午还“身体不适”的程宜。
宋芙进门,一眼看见了坐在花厅上首的中年男人。
男人胡子拉碴,肤色微黑,一身戎装,便是白侧妃靠在他身上哭的梨花带雨,他也是正襟危坐,表情坚定的像要上战场。
“父王。”
程宜委屈的声音响起,“您终于回来了。”
“咳。”
定王咳了一声,看向白侧妃,道:“行了。”
不知怎的,宋芙倒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几分如释重负。
下一秒。
宋芙便觉察定王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眼里的锋芒毫不掩饰,如利剑一般,似能将她整个看穿。
定王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周身自带煞气。
这样的人……宋芙见多了。
江家上下哪个不是?
宋芙倒也不怕。
可下一秒,她只觉掌心一暖,却是程钰握住了她的手。
“看什么?”
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一室沉寂。
定王瞧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神轻闪,视线落在程钰身上。
片刻后轻轻颔首,“比从前精神。”
不等程钰和宋芙说话,白侧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阴阳怪气道。
“世子待世子妃当真是好,只是莫一腔情意都托付错了人才好。”
“如这种水性杨花,生性浪荡,连上门向小姑子提亲的男子都要勾搭……”
“白侧妃。”程钰满是杀意的声音响起。
他漆黑的眸看向白侧妃,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我的世子妃,不是你能羞辱的!”
他无需伪装。
他对白侧妃的态度从来不好。
他眼里的杀意叫白侧妃心神微颤,连到了嘴边的话也卡了壳。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到底气势弱了些,“世子,我可是在为你抱不平!”
“宋芙这小……还不定给你戴了多少绿帽子呢!”
白侧妃将“小贱人”三字囫囵吞了回去,重点落在后半句话。
宋芙嗤笑,看着白侧妃懒洋洋道:“白侧妃,你不能因为程瑞头上带点绿,便瞧别人头上都绿吧?”
“你胡说什么!”白侧妃立刻反驳,转而看向定王,委委屈屈道:“王爷,您可要为我和瑞儿做主啊。”
“好歹我也是长辈,可您也瞧见了,当着您的面,世子就这么落我的面子……”
白侧妃说着,抬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想来您还不知,这几个月无论是妾身,还是瑞儿宜儿,都被禁足。”
她伸手拉过程宜,“今日荣王妃来,本提及了她家公子与宜儿的婚事,可那公子见了世子妃一面之后,便反了口。”
“王爷,宜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您不能不为她打算啊。”
程宜闻言,心里虽瞧不上那流落在外二十年的荣王府公子,却也委委屈屈的看着定王。
“母妃,让您担心是宜儿的不是。父王,还请您不要怪罪长嫂,长嫂她必不是有心的。”
“大不了宜儿此生不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