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明脸上神情却是比她更疑惑。
“没有啊,驱鬼师我就认识你爸,也是直接联系的他…老孙,到底怎么回事?你刚说的那位驱鬼师是谁请来的?”
管家让一旁的女佣去联系司机备车,他恭敬回道:
“老爷,那三位驱鬼师都是二爷请来的,说是朋友介绍在业界很有名。”
还是三位…
陈冲明顿时皱起眉:
“我临走前都已经告诉二弟三弟,让他们照看好家中事其他不用管,他们怎么就不听劝!”
他费劲巴拉跑到京市请人来,人家孩子还一路飞驰开了这么远的车,结果刚到地儿就被告知已经有同行捷足先登…他们老陈家这叫办的什么事儿!
“不行、我这就联系二弟,让他把那几个江湖骗子全都轰走!”
说罢他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不用陈伯伯。”
张甜拦住他,笑眯眯道:
“我没那么小心眼儿,更何况您和我爸又是好朋友,能尽快解决陈家问题是首要的。”
她又转头看向管家:
“听您刚才的话,您家那位威廉少爷就是被他们找到的,可见他们也的确有些真本事!您知道那三位驱鬼师的名号吗?”
他们这一行人数本就不多,但凡有些本事的她肯定知道。没想到还会遇见熟人,张甜也挺好奇。
“二爷的三位朋友是今天下午到的,当时我们这些人也都被二爷和三爷调派过去迎接贵客。二爷和三爷对贵客们都相当恭敬,贵客们具体名号我不清楚,不过听说是从隔壁山市专门请来的,二爷称呼其中一位“张大师”。”
张大师?还撞姓了…
张甜摸索着下巴,迅速把业界内排得上名号的驱鬼师过滤一遍:
张马赵刘四个都是传承下来的世袭家族,在驱鬼界站在顶端位置。之后就是一些近年发展势头颇好的小门派,人数挺多但大多都是略懂皮毛的乌合之众,全靠撞门面的掌门人撑着排场。再有就是一些单打独斗的散修,这类人大部分都有些真本事,但又大多数特立独行难以接触,也是地府阴差们最难控制的一帮人。
跟她一样姓张、还在山城、一来就是仨…
张甜突然皱眉,她好像已经猜到是谁了!
陈冲明多会察言观色,顿时明白:
“大侄女儿,你是不是知道来的是谁了?”
张甜冷笑:
“八九不离十吧,也能算是熟人。”
“看你表情,难道是来人和你们张家不和?如果真是这样你可得告诉陈伯伯,我这就让二弟把他们送走,陈伯伯绝不会让你心里不痛快!”
这事儿整的就好比一女许二夫,两边人肯定得走一方。
“多谢陈伯伯好意。实不相瞒我的确对他们没好感,不过有一说一对方也的确算有些本事!另外我也不是背后嚼舌头根子的那种人,既然令弟请了他们自然是相信他们,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折腾。”
张甜无所谓:
“大不了我再回去就是了。”
还有一点她没说明。
如果来的那仨真是她心中所想,如果陈冲明当真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了,就那三人小肚鸡肠的尿性绝对会记仇!驱鬼师这一行虽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管制,上面更是没有什么领导部门,但大家最是清楚因果报应!既然能有别常人进行修炼,身上自然背负天道业障,所以大家一直恪守阴阳两界的平衡,除了捉鬼绝不会利用身上所学扰乱阳间秩序。
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例外。他们会为了一己私利一再破坏规则,只要能达到自己目的甘愿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这种人自称驱鬼界的“雇佣兵”,大多都是些卑鄙无耻贪图享乐之辈,陈家请来的这仨货就是这类人!俗话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张甜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普通人得罪驱鬼师实在不明智,尤其还是这种卑鄙小人!如果他们背地里用些阴招儿,整个家族倒霉三代都是轻的,横死不断家破人亡也不稀奇。
陈冲明也明白其中道理,可张甜毕竟是他恭恭敬敬请来的,就让人白跑一趟这么回去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他现在心里对老二真是恨的牙痒痒!自己临走前就已经告诉俩兄弟他去京市的目的,怎么就不能等等他!
见他坐立难安,张甜宽慰道:
“只能怪咱们还是晚到一步!既然他们率先已经接下这份活儿还寻回了您大侄儿,我也不能再掺和。陈伯伯您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这趟就当自驾游了一圈。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我还是想跟您一起过去看看,回去也好对我爸有个交代。”
“应该的应该的。”
陈冲明不好意思的直搓手,面皮微红:
“这事儿都怪我们家,是我们兄弟没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明天会亲自给你爸打电话解释道歉,之前预付的钱不用还了。”
“这怎么行,一码归一码,我们张家人向来无功不受禄…”
张甜话没说完对面陈冲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顿时黑下脸,抬手示意张甜先不要做声,皱眉接通电话后直接就是一顿训斥:
“老二你怎么回事儿!我都已经告诉你这趟是去张家请人,你赶在我前面找来那三个人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要让大哥难堪吗!”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就算你再怎么担心威廉起码也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吧!没你这样办事儿的!”
“什么?等着、我马上过去!”
陈冲明挂断手机,看向张甜苦笑道:
“小甜,看来咱俩的饭又吃不成了!虽然他们找到了威廉,但那小子提前把花瓶藏了起来,到现在就是不肯说出花瓶下落!你和陈伯伯走一趟吧。”
张甜也早就饿过了劲,当下点点头。
车已经备好。这次有司机,张甜直接坐到后座。大雨还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无数雨滴砸落在车顶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沿途路灯下的雨幕更是已经连成片。豪华商务车的雨刷器疯狂摆动仍旧看不清前方道路,司机根本不敢开快一路小心谨慎。好在陈家老二住的并不远,路上车又少,半个小时后就到了目的地。
张甜眯眼打量又一片高端别墅区,心中再次感叹陈家殷实的家境。
车刚在地下室停稳,两个人影就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瞧着和陈冲明几分相似的长相,不难猜出他们身份。
陈家老二和老三呗。
“大哥…”
同样架着一副眼镜的男人站到下车的陈冲明跟前,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垂着头: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自作主张、你骂我一顿吧、捶我两拳解气也行!”
“多大岁数了犯什么浑,也不怕被人笑话!”
陈冲明冷脸呵斥: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大哥说的对,我明天一定亲自向您请来的那位大师道歉…”
“不用明天,就现在!她也来了。”
“大师也来了?那、那我现在就道歉…大哥,大师在哪儿呢?”
“在这儿呢。”
一张清秀小脸儿凑到他跟前,还挂着淡淡笑意:
“你也确实该道歉,道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