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姐再次顺着他目光望去，露出一副姨母笑，“明白。”
    “明白什么？”韩睿板着脸，低声问道。
    “明白你。”凌姐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大了，知道好赖！”
    第一轮试戏结果，陈导非常满意林熙对角色的诠释，连鲜少夸人的编剧万芳芳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方洲本州。
    故事里林熙的演技一直毋庸置疑，毕竟他可是最强演技新人王。
    姜文焕竖起大拇指，用口型夸赞道，“你真棒！”
    坐在观察席的韩睿看见他激动的样子，眉头一紧，“形象不错，不知道演技怎么样，现在虚有其表的大有人在”
    姜文焕坐在旁边，点起一支烟慢慢吞吐着，“导演的眼光是雪亮的。”
    韩睿的质疑让姜文焕有些不悦，在他看来林熙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人也很努力。
    但他话锋一转，柔声道，“我们家林熙是非常期待与您合作的。”
    韩睿歪着头靠在他耳边，拿走他手上的烟，“光他期待，你不期待？”
    这个人还有完没完，打从一开始他看姜文焕的眼神，就让人浑身不自在，现在又说这种话。
    为了故事线，他一直在忍难，可韩睿完全一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模样。
    “我也很期待。”姜文焕勉强一笑，继续吐出一个个烟圈。
    韩睿慢慢靠过来，低声询问，“我也期待，不过是再来一次。”
    姜文焕实在接不下去，终于站起来，抓着韩睿的衣领，瞪着眼睛，“咱俩能找个地方聊聊。”
    韩睿握住他的手，眼神一动，“好。”
    他们俩来到消防通道的隔间，姜文焕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径直道，“韩睿，我希望你忘记昨天晚上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真的不愉快吗，我觉得挺好。”韩睿问，“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感觉怎么样？”
    这话你让姜文焕怎么接？他又点了一支烟，一口接着一口地吞吐起来。
    感觉好，看这小子得意的，还不美死他。感觉不好？那实在有点太不给顶流面子。
    韩睿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不逗你了，我答应你，谁都不说。”
    他以为姜文焕是不满意自己在床上的表现，刚才还在一度自我检讨、反省。
    现在看，不过是他在害羞。
    姜文焕听他这么说，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你我之间秘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林熙。”
    韩睿听到林熙这两个字，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人对他到底有多重要，姜文焕为什么总提起他？
    经过层层筛选，林熙正式进入二轮试镜，地点是这栋写字楼的7层。
    姜文焕接到他的电话，就避开人流直接上了电梯。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撞开缓缓合上电梯门，快步冲了进来。
    “姜总，好巧！”
    “你是来试戏的。”
    方鑫鑫点点头，眼睛瞄到站在一旁的韩睿，略微有些吃惊。
    他们三人一起坐着电梯前往七楼，几个楼层下来，一时间涌进来好多工作人员。
    姜文焕的身体紧贴着电梯壁，韩睿站在他的左边，而方鑫鑫站在他的右边。
    方鑫鑫伸出小拇指，轻轻的勾动着他的手心，“姜总，你擦的什么香水，真好闻。”
    姜文焕尽量避开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梯下降的数字。
    韩睿目光微沉，故意向自己右边移动了一下，给他让出一些地方。
    姜文焕非常自然的移到他的身边，眼神微动，“谢谢。”
    然而这时，韩睿突然抱住他脖子，贴着他的脸浅笑道，“他是不是昨儿给你下药的人？”
    姜文焕完全没有意识到韩睿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同他做如此暧昧的举动。
    他第一时间想要掰开韩睿的胳膊，却被人死死的箍在身边。
    韩睿的目光热情而焦灼，深眸里藏着戏谑和玩味，“怕什么？”
    一时间电梯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个人的脸上。
    电梯抵达七层，姜文焕迅速地挣脱韩睿的胳膊，顺着人流挤出电梯。
    方鑫鑫一直紧跟在姜文焕的身后，想要伸手去拽他，“姜总，能给我两分钟听我解释一下吗？”
    姜文焕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再提。”
    他不想提及和昨天晚上有关的一切，下药的事要是泄露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方鑫鑫红着眼眶，急切的辩解道，“果汁是老黄准备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里面下了药。”
    姜文焕蔑笑道，“你想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方鑫鑫低着头，双手攥拳。“我太想要一个机会。”
    “所以，你就想把我骗到床上？”
    “老黄说，让我拍几张你的床照……我也是一时昏头。”
    姜文焕恨不得扇他两巴掌，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多亏当时自己清醒，要是俩人真做了什么糊涂事，
    他们这辈子都会被老黄捏在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文焕平复一些情绪，语气十分认真，“鑫鑫，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余地，成名固然重要，但不能毁自己！”
    “对不起，姜总。”方鑫鑫低着头，脸色特别难看。“我挺喜欢你的，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
    “算了，这事我不想再提了。”
    方鑫鑫抿着嘴，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姜总，我真没想伤害你。”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韩睿一直守在吃瓜第一线。
    他无聊地就差拿着一捧瓜子，捧着小板凳坐在旁边看戏。
    姜文焕瞪了他一眼，他却跟没事人一样，笑道：“你们继续，我就听听，不说话。”
    方鑫鑫非常讨厌这个不识趣的男人，他板着脸微怒道，“麻烦你能离开一会吗？”
    韩睿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同意，身体却纹丝不动，半步也不肯挪开。
    姜文焕将他拉到一边，“你不是大明星吗？这么闲？”
    台阶铺得很好，就等韩睿自己滚下来。
    “我今天放假，没什么事。”韩睿说着收敛了笑容，走到方鑫鑫的面前，握着他的手：“我特别想谢谢你，真诚的、发自肺腑的感谢你。”
    “你……什么意思？”方鑫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语调都无法连贯。
    在姜文焕的视角下，197公分身高的韩睿就像是一堵墙，把他自己和方鑫鑫完全隔绝在另外一个时空里。
    让所有人都无法靠近，强大的压迫感在这个独立的空间里迅速蔓延。
    韩睿目光里闪着凌厉的眼神，气势咄咄逼人，吓得周围的人快速散到一旁。
    “我想说，能睡到姜文焕先生，我毕生荣幸！”
    方鑫鑫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你们……你们睡了？”
    韩睿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眸色浓重，他盯着站在一旁的姜文焕，“嗯！”
    姜文焕气的怒目圆睁，上去扯住韩睿的衣领，气急败坏道，“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韩睿挠了挠脑袋，目光淡然，“我一向说话不怎么算数，慢慢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