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洪流之中,早已无人知晓这个秘密。人人都以为太息尊者因修为极高而无人能看破他的妖身,亦无人可知。哪知,太息尊者是实实在在的人族。
他是启皇的弟弟。他们都是从天而降在沉灵大地上的第一批人类。由此,劈开了沉灵一片蛮荒、众生茹毛饮血的时代,开创了泱泱文明的篇章。
殇族,曾经犯过错,然诅咒却也实实在在是妖族所下。
师尊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化解诅咒,化解各族的仇恨,还大地一片清明,各族其乐融融。还他的母族,殇族一片可以休养生息的桃花坞。而不是像如今那般,在贫瘠的土地上挣扎求生。
白惑曾经告诉过南荞太息尊者是启皇弟弟这件事,但是青玖是不知道的。
青玖知晓南荞灵魂的来历,知晓她的身体是银绒花,知晓昭天之眼关于她的预言,甚至也已知晓南荞心脏属于昭兮。关于南荞的一切,自他成为南荞的父君之后,太息尊者便允许他俩告诉了他,毕竟他的确符合“清风伺枕席”的预言。
但太息尊者的事情,他无权知晓,毕竟这是秘密,没有尊者允许,他们没有权力告知别人,包括青玖。
白惑径直走了。
青玖气得要命,在后头叫骂:“真是拐不过弯来的猪脑子!看你能大方到几时!”
对他大方,把小荞儿分给他就算了,对其他男人也这么大方?把小荞儿当什么了?就算他白惑同意,他青玖可不答应!
青玖生了会子气,忽然转念一想,正好,趁白惑不在,他得赶紧把今晚的留宿权抢到手!
想到此,青玖一下子就没气了。
晚上,从容澹那里回来的白惑有些心事重重,连青玖拍板说今晚他要睡小荞儿屋里时,白惑都没吭声。
南荞不解,不应该是打一架分胜负吗?白惑忽然不吃醋了,她心里怎么这么不好受。
“明天还要赶路,你别太折腾荞荞。”白惑还是瞪了青玖一眼,起身走了。
“白惑……”南荞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惑愣了愣,转身一把揽住南荞的脖子,俯下脸就吻过来。
青玖叉着腰,气呼呼地瞪眼看,也不咋的嘛,吻技就比他好一点点,他多练习练习肯定会超过他!
一个深吻过后,南荞气喘吁吁,脸颊泛红。
白惑细致地摸着她的脸颊:“乖,我今晚去安排一下明日的行程,看看落脚在哪座城里比较合适。青玖要欺负你,明天告诉我,我教训他。”
青玖跳脚:“你怎么不去死!”
白惑离开房间之后,南荞还在回味,青玖从身后一把抱住她,贴到她耳边轻声笑:“小荞儿,听说你喜欢在水里,刚好我带了个很大的浴桶,我已经让人在隔壁放好热水了,咱俩一道去洗洗?”
听说?听谁说?白惑?
南荞的脸“腾”地涌上一股热气。
南荞面红耳赤争辩:“我、我怎么就喜欢在水里了?我、我就是觉得在水里还省去了洗澡的那步!”
回头见青玖笑得风情万种,南荞的眼都被晃花了,他这张该死的妖魅的脸。
好吧,她不狡辩了,她是喜欢在水里。
青玖看南荞害羞,早就浑身躁动、心潮澎湃,一把抱起她,火急火燎地往面前的墙上踢了一脚,那墙瞬间悄无声息地破了个门洞出来。
南荞愕然:“你怎么把人家墙给弄出这么大一个洞?!”
青玖不以为然:“明天把修墙的钱给他们就是了!”
面前的白木浴桶还真大啊,水汽蒸腾,还铺了一层粉白色花瓣。
她不记得他们有马车能装下这个桶。不过,她忽然就想到了玉琮在沉花湖里投出那两艘大船的术法,或许青玖用的也是类似的灵术。
但没等她问出口,青玖已经猴急地搂着她解她衣带了。
“我、我自己脱!”
“别啊,罗衫褪尽、玉体横陈,这是怎样一幅美景啊,自然是为夫来。”
“你别乱摸……别咬……舌头别进……嗯……你混蛋!噤音、噤音结界!”
“好好好,都听你的……”
一个噤音结界布下,将一室的水声隔绝在内。
不知是浴桶热气腾腾的水汽,还是交缠炽热,室内春光旖旎风月无边。
墙边一个箱笼盖子上,探出小小一根紫色的藤蔓,一朵白色的小花探头探脑在缝隙里张望,转眼间又被一根绿色的枝叶拽了回去。
“别看,非礼勿视。”小绿蛋拉回小紫蛋。
小紫蛋晃动着藤蔓不甘心:“为什么不能看呀?”
“因为、因为……”小绿蛋因为害羞,通体有些绿莹莹的。
“我知道他们在交酉己!”小紫蛋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也不知害羞为何物。
小绿蛋无语,叶子都缩了起来。
“以前听一些妖族说化人身多么多么好啊,七情六欲勾人心什么的,可是,这事儿有那么好嘛?你听啊,那个青玖啪啪打得那么起劲,南荞都哭得这么委屈,我觉得好可怕啊,交酉己就是挨打吗?她也不还手,叫我啊,立马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着,还张牙舞爪挥了一下小小藤蔓。
小绿蛋羞得叶心都卷了起来:“人家那、那不是打啊,你不懂,来来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小绿蛋费了点灵力,在箱笼上也结了个结界,隔绝了外头的声音,省得小紫蛋化身好奇宝宝,他又没法回答。
与此同时,睡不着的还有另外两个房间的人。
白惑坐在桌子旁,面前摊着一张地图,图上标出了他们此行东去鎏潮的路线。鎏潮在方觉的东边,沉灵大地最东边,是神湮之海。
按这个行进速度,明日太阳下山前,能到达第一座大城池,便是青玖之前提起过的千机城。
但是,他却无心安排路线,除却青玖还没下噤音结界时他听到的南荞那几声撩魂酥骨的娇吟,让他心弦颤动外,另一个原因便是,他先前找容澹,容澹所说的这一番话,让他不得不细细斟酌、黯然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