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隐约传来皇宫里报时辰的钟声。
“是不是已经酉时了?”申璨转脸问申纪,得到申纪点头确认后,转脸对项锦逸道,“郡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到荣华殿去,还得找位子,免得迟到惹怒圣颜。在下先行告辞!”
说着,他拱拱手,拉上申纪,逃也似地走了。
项锦逸身旁一个贵女气愤地哼了一声:“这个臭小子,项锦逸你主动找他说话,他还这么不识抬举,果然是乡下人!”
项锦逸皱了皱眉:“莲莲,莫要辱没了申少城主。玉鼎城可是十六城中排名前三的大城池。”
另一个贵女倒是说:“这个少城主虽然比不上白少尊,长得也挺俊俏,项锦逸,你这是对他有想法?”
项锦逸也不否认,只笑了笑道:“其实我娘亲在世时,与他母亲是手帕交,曾经开玩笑指腹为婚过。但是后来我娘仙逝,我爹与玉鼎城主政见不一致,就关系疏远了。谁家都没提过指腹为婚这事。我是看在娘亲的旧日情分上,普通的故人寒暄罢了。不说了,我们快走吧。我三哥在等我呢。”
两个小姐妹一脸恍然。
项锦逸眯了眯眼,她也是看到云家几人喧闹,随之又发现在一旁窃窃私语的申璨两人,竟发现这人就是幼时与她有过婚约的玉鼎城申少城主。
五国十六城三十八部有哪些重要参会人员,她早已经托三哥的关系悄悄打探过了。玉鼎城少主的确与她有过口头婚约,但是随着她爹平步青云,娘又去世,两家日趋疏远,这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而当她听着随从说申璨喜欢圣女,他虽然在否认,但否认得如此慌乱,又岂是真心实意的。她忽然妒从心起。凭什么她喜欢的白惑与圣女有婚约,曾与她有婚约的申少城主也喜欢那个圣女。她可是与玉琮齐名的方觉双姝,怎么就平白无故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等着吧,她看中的男子,她不会轻易放手的,他们都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让那个圣女也尝一尝被人夺走一切的滋味!
“阿嚏!”南荞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着凉了?”白惑揽住南荞的肩膀。
南荞揉揉鼻子:“我不冷啊。肯定是有人在骂我。”
“骂你?谁会骂你?”
“你说呢?”南荞委屈地撅起嘴来,“还不是你惹的桃花债太多了,今晚肯定不少人戳我的脊梁骨呢。”
“那你怕吗?”白惑道。
南荞挺了挺腰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斗志满满:“尽管来吧,我奉陪!”
白惑被她逗笑了,但是一下子却端上几许忧色:“但是我怕。”
正说着,马车停了,车夫在外头道:“少尊,到广福门了。”
绾茵和琼衣滋溜一下出去了,可不想再在车里看着这两人黏黏糊糊,按圣主的说法就是,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广福门进去便是荣华殿,是皇宫举办大型宴会的大殿。不仅殿宇恢宏宽敞,能容纳百人的单人宴会桌,而且殿外还有一个大广场,能摆下近千人的席位。
此番能进大殿赴宴的人,便是太息宫,五国十六城三十八部的一把手,朝中正一品以上官员,皇室亲王、公主。其余的国主、城主、部达家眷嫡出子女及正一品以下正四品官员以上及其家眷都在殿外的大广场上落座。
南荞与白惑进入广福门,中央大道上铺了一条正红色的地毯,直通向大殿之中。而地毯两旁宽阔的广场上,摆满了桌椅,都是一人一桌的小桌几,密密麻麻的,一大半的人已经就坐。
南荞一眼望去,大多数都是年长的夫人与青年男女。而她和白惑一走进来,原本闹哄哄的广场上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好似几千瓦的聚光灯打在她身上,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虽然白日里在昭天广场上也经历过被众人瞩目的境况,但那时放血的晕眩以及祭台抽风似的什么“天降异象神授圣女”,众人连同她都是在懵逼惊慌中度过的,哪像现在般,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白惑看出了南荞的紧张,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别管别人,我们走我们自己的。”
南荞点点头。
走进大殿,皇帝皇后的座位上还空着,那是自然,最有权势的人自然是压轴出场。甚至太息尊者也不在殿内。
他二人一入场,大殿里就如同殿外广场上一般,更加夸张的鸦雀无声。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这些视线中,有惊为天人,有艳羡不已,有探究疑虑……林林总总,各怀心思。
南荞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都坐了哪些人,这片寂静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哎呀,你们总算是到了,可叫我好等!快来快来!”
她一转脸,见青玖正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座位上,笑眯眯地向他们招手:“快来快来,你们的位置在这里!”
南荞看了看白惑,白惑露出一个不清楚的表情,但还是在大殿里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南荞过去了。
那的确是他俩的位子。所有的座位都是有精致的木质桌签,写的是众人的官职,对名号入座的,这一点让南荞倍感诧异,还真是现代化的手段。
比如,白惑这边是太息宫白少尊。青玖是鎏潮崇逍皇子。青玖的封号是崇霄,南荞是第一次知道。倒是个男子气概爆棚的封号,奈何人就……
南荞自己是太息宫圣女,呃……好吧,简洁明了。
南荞坐在离王座近的位子,但是她左手边还有一个宽敞的银白座椅,这个应该是太息尊者的位子,而白惑在她旁边,青玖在白惑的旁边。
“啧啧,还挺好看,我的眼光是不是一流。”青玖看着南荞的衣裙,十分不客气地自夸。
白惑替南荞收拾好衣摆,便自己坐下来,看向青玖:“你怎么来了?三姐呢?”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姐。”青玖大剌剌架起一条腿,“她去参加祭天大典已经是给足了方觉皇帝与母皇的面子了,像现在这种饭局,她又怎么愿意来啊。我只能勉为其难代替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