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名节焉,国家焉
作者:孙宇和   平天一留恨江海共疾风最新章节     
    浮休道人呵斥道:“不通教化,不明规矩的东西,有嘴巴却只用来喘气,是何道理?当真是不学无术?我还以为是你自谦之语,原来是你的肺腑之言啊!”
    孙宇和心底恨啊!自己为什么如此软弱?明明早就发誓,要为华国的百姓撑天挡雨,要为受欺负的人申冤。
    可自己竟然也觉得那些人也是人生人养的,一想到可能会是尸山血海,他就难以下定决心。
    和战争不一样,真刀真枪他浑然无惧,可政治斗争要比真刀真枪恐怖千万倍,不仅仅是死人那么简单,与那些人有着关联的,不都是坏人,有很多都是无辜的,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孙宇和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说:“先生明察秋毫,我心中的确有疑惑,不瞒先生,我虽无大德大才,却也忝为一地长官,早些时候,也曾替国家出使外邦,于外邦得知有人贪腐误国,起初,我并未全信,直到归国,查明真相,其人之恶孽简直就是牲畜所为,此等恶孽竟然还传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若忍了,我怎么对的起于我落魄时,慷慨救我的华国百姓,私以为应该管,可思虑再三后,却又深感无能为力,此人之恶必然只是冰山一角,他的身后,必然牵扯着弥天大网,那是多少条人命啊!虽然他们罪恶滔天,可也是有子女父母的人啊!我若将他们全部打尽,恐将寒了多少恩人的心?大恩尚且报偿,如何能以怨报德?先生,求你教我,当如何自处?”
    浮休道人叹了一声问:“你为官可是为名节焉?”
    孙宇和当即说:“先生,学生以为名节者,尚有两解,其一为虚名,即沽名钓誉,若闹市得浮财,高唱已还,实则自用,又好比甲路遇强人劫乙,丙救之,甲却称ut乃自己之勇为;其二为名望,即百姓人心,世道清明,当忧百姓之衣食住行,世道弥艰,当敢于替百姓先死;前之一者,学生从来都不稀罕,后之一者学生当仁不让!
    浮休道人抚须再问:“你为官可是为国家?”
    孙宇和连忙说:“学生窃以为正是如此,学生自幼蒙曾祖劝学,虽然顽皮,但也算刻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史子集、用兵智计也是手到擒来,为家族光宗耀祖,壮我门庭,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使命;华国国祚至今虽然不足百年,却也能体察百姓,牧养亿兆生命,为这样的国家付出一切,学生九死而无悔!”
    浮休道人抚须大笑三声,说:“痴儿!你的心里实际上早就有计较,只是难下决心,我且问你,可曾听闻:欲足国裕民,必令天下臣工一洗贪黩之陋。”
    孙宇和如遭当头棒喝,此之一言,他岂能不知,当即回复道:“此句是巽斋先生所述,正是出于对贪腐的深恶痛绝,巽斋先生才有此言论。”
    浮休道人笑道:“你应该晓得,我是巽斋先生的学生,自然是主张清廉的,我还记得,先生考中进士时,上殿对策:国事成败在宰相,人才消长在台谏,昔者当国恶箴规,言者疑触迕,及其去位,共谓非才,或有迎合时宰,自效殷勤,亦有疾恶乖方,苟求玼颣,以致忠邪不辨,黜陟无章。故且问你,可知此言何意?”
    孙宇和恭敬道:“先生,学生以为应当做此解,国事成败在于宰相,人才盛衰在于御史言官,过去掌权的厌恶规谏,言官怀疑冒犯了他,等到他离职,却又都说他不是相才,有的逢迎当时的宰相,效劳卖力,也有的嫉恶如仇而反常,苛责缺点,以致忠邪不辨,贬升没有章法。”
    浮休道人点了点头,说:“孺子可教也!诚如你所言,为民请命,当仁不让,此处的仁,可并不是妇人之仁的那个仁,而是大仁大义也!你说你觉得贪官污吏也是人生人养的,此言对也不对,牛是牛它妈生养的,羊是羊它妈生养的,牛收养羊,羊弗能耕,羊收养牛,牛依然可以吃草,依于此所得因材施教,弗教弗可成人也!你以为是你害了他们,实际上害了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贪婪欲望,你可以不去举报他们,将来还是会有别的人去查处他们,无非是你失去大义而也!”
    孙宇和已经想明白了,贪腐是为官的首恶,为了华国安宁,为了华国百姓过的更好,他必须痛定思痛,与那些自寻死路的人斗争到底!
    浮休道人说:“你心正身慈,乃是此朝之幸,想来能与你称兄道弟之人,也是可以的信赖的人,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宽恕陈二牛了,你告诉他,只要他以后一年,每天早中晚三次,以正楷书写《正气歌》,正字印自然可解,一年期满,还有大造化等他!”
    孙宇和高兴的说:“多谢先生,学生一定敦促兄长,使他勤学不怠,不负先生的一番栽培。”
    浮休道人大笑之,说:“既然你对我执弟子礼,我也不藏私了,观你身体特殊,好似并无经脉,我有一法,可传之于你,持之以恒,即使是你不可驭灵,也可言出法随,你可愿学?”
    孙宇和恭敬道:“学生愿学,望先生不吝赐教。”
    浮休道人亲自传授孙宇和养气法门,胸中一口浩然气,一抒心意鬼神惊。
    传授完后,浮休道人抚须大笑,缓缓消散,孙宇和赶忙执弟子礼磕首送之。
    随后与陈二牛一起回村,回村路上告知陈二牛,这位先贤乃是古宋的忠直之士,学问高超,不是他以为的鬼怪之流,并将浮休道人所教的方法传授给他。
    陈二牛一听,顿时苦着脸说:“兄弟,要不你帮我抄写呗?或者让你嫂子帮哥抄写行吗?实在必须自己抄,能用狂草吗?”
    孙宇和哈哈笑道:“哥哥呀!你就安心的抄写吧!要不是你企图捉弄我,又怎会让外邪入心,更不会惊动先贤亲自教育你,你就老老实实的抄吧!就当把小时候的功课补回来呗!”
    陈二牛欲哭无泪,只能点头照办!